怕什么来什么。
回到酒店的季星泽很沮丧,刚躺下,便又发了信息过去。
“是我的问题,脆弱的是我。”
“你说得很对,我对一切都毫不在意,正因为这样,突然有了一个在意的人,就很害怕失去。”
“小时候,爸爸朋友送我一把小提琴,我每天都要去擦它,每根弦擦得一尘不染,我小心呵护它,但因为太过于小心,弦断了,我哭了很久。”
秦榛榛刚洗了头,正打开干发帽,手机突然接连好几个信息。
边吹头发边看着,头发吹个半干,关了开关,坐下来捧起手机。
一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季星泽对自己的了解,显然多过自己对他的了解。
她甚至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季星泽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生怕手里的糖被弄丢的小孩子。
可他却总是一副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
无论是前途,金钱,事业,都没放在心上过。
有时候秦榛榛在房里绣着布片,绣累了,站起来伸个懒腰,探头去望,季星泽就依靠在栏杆上伸着胳膊晒太阳,像只慵懒的猫,捉下灰尘,逗下蚂蚁,无所事事,人世间的一切都没放在心上。
秦榛榛又去吹头发,脑子里混乱极了。
终于吹干头发,将发丝盘起,秦榛榛这才捧起手机,小心翼翼打了几个字:
“我还记得你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酸甜苦辣,吵架崩溃都经历了,灵魂才会贴得更紧。”
发完这句,秦榛榛像是鼓足了勇气,很快又连发了两条:
“不如我们就上路吧,谁也不要害怕,更不要害怕失去。”
“我不敢承诺今后的我会怎样,但现在的我有勇气,你有吗?”
秦榛榛躺在明黄色格子布的床单上,透过窗子看山里的月亮,今晚的月亮格外圆,却又格外静谧。光辉浅浅,淡漠又深情,将世间的一切都洒上光。
秦榛榛这一晚睡得很安稳,迷糊中,她梦见季星泽和她正在古旧小巷中,采胭脂,放纸鸢。时光仿佛不存在了,只剩下两人的影子。
清晨,刚睁开眼,季星泽的信息就跳入眼帘:
“你准备现在和阿婆说吗?”
“是的。”秦榛榛回,“阿婆期望我下山。”
“需要我来吗?”
“不用了,不是离别,过一阵子,我还会回来。”
发完信息,如往常般洗漱,做了饭菜,端好来到室外,秦榛榛去叫阿婆起床。
床上铺盖枕头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秦榛榛拨了号码,头歪着夹住手机,又将饭菜端了些进屋里,用网纱罩子罩住,整齐叠放在灶台上。
“阿婆,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榛榛啊,我今天要去亲戚家,可能住一晚,张爷爷陪着我呢,你不用担心。”阿婆在电话那头回她。
“阿婆,昨晚我还说,今天要和你告别,一定要让我做顿丰盛早餐,怎么天刚刚亮,你就跑了呢。”
“没事啦,你不是说过阵子就回来吗?小事一桩,做什么菜,吃不完的拿去给山上婆婆吃。”阿婆不想再说似的,声音却有些哽咽了,“好啦好啦,我要坐车啦,不说了啊,你就好好忙你的,每天记得练习就行,其他都不用操心。”
话音刚落,手机里已是滴滴滴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