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先生看向商陆,尽可能温和地问:“小陆,你在宋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
商陆想起了那个瘦弱的少年。
“还真有一个可疑的人。”
四周的视线都落在商陆身上,期待着他的下文。
“其实这份音频我在一周之前就收到了。当时网上还流传着谢寻被撞的传言。”
商陆仔细回忆事件的经过,“我收到之后便匿名发给了叔叔的邮箱,因为这个事情传出去不太好听,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我选择让叔叔自己处理。”
宋老先生微微一愣,“邮箱?这个我从来不亲自看的,都是交给高级助理。我这个眼神哪里看得清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这一点商陆倒是疏忽了。
“邮箱是交给谁在处理?”
宋老先生问。
私人助理想了想,回答:“是您的首席助理彭京豪。”
“他人呢?”
私人助理看着宋老先生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在休假,您大婚给职员放了一周的假。”
“以渎职名义开了他,以后他不用来了。”
宋老先生没什么深色,指着商陆。“你继续说。”
“今天我来宋家,在门口被拦住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我耳边说 为什么不告发谢寻?为什么不把证据公之于众。问我为什么不敢做。”
商陆仔细回想着那个人的模样,“他长的很瘦弱,个头165的样子,全身上下都是骨头。他碰到我的时候,我感觉被一副骨架触碰。”
“后来在开席之前,他又来找了我一次。说的差不多还是那些话。这一次我看到了他的眼睛,特别恐怖,满眼血丝,像是精神衰弱。”
宋老先生分外诧异,“也就是说能随意进出宋家,甚至了解宋家内部的恩怨?”
这样的人并不常见。
“老宋,你还犹豫什么?”容姨走到宋老先生身侧,半撒娇半嗔怪:“情势不是很明朗吗?这监控室商陆也去过好几次了,那里面有什么,怎么查他是最清楚的,而且沈家本来就觊觎咱们老宋家家产。”
“不对啊,沈家觊觎宋家家产这件事情是商陆告诉你们的,如果商陆有今日的心思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连理自辩清白。
“之前不想要,不代表现在不想要啊。”容姨甩了甩头发,指责道:“我听说商陆的那个哑巴妹妹现在要开始治病了,那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吧?他和沈家又闹的不好看,为了钱他怎么没可能重新和沈家合作啊?”
裴行简笑了笑,“你好像非常急着给商陆定罪?商陆。”
商陆:“嗯?”
“你得罪过这位宋家二奶吗?”
容姨眉头蹙起,面色铁青,十分不好看,她戴满美甲的手指晃来晃去,指着商陆和裴行简。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你们是想瓜分宋家家产!”
“行了,为了孩子你少说几句!”宋老先生伸手一拽,把容姨拽回来。
消失了很久的管家回来,把备用钥匙递给宋老先生。
“老板,查过了。监控……”
“怎么样?”
“监控内容被消除了,从昨天到今天的,都没了。”
这就更不好办了。
宋老先生沉默了许久,才对商陆开口:“我没怀疑过你,但也需要你帮忙。你是唯一一个见过那个可疑之人的,你等会对着现场的人,一一比对。”
商陆回答:“好。”
管家带着商陆去休息室。
参加婚宴的每一个人都在这里了。
不少人在抱怨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商陆对着他们的脸和眼睛,还有身材,一个个比对。
这群人当中有的胖有的瘦,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瘦成那个匿名者一般。
匿名者的那双眼睛,似乎有摄人魂魄的魅力。
他的眼中,满是欲望,近乎被欲望填满。
带着一种纸醉金迷、神魂颠倒的感觉。
管家望向商陆。
商陆摇了摇头。
“没有。”
管家带着商陆回到主事厅。
“老板,没有找到。”
宋老先生不敢相信,反倒狐疑:“怎么会没有,不可能有人跑出去的。”
裴行简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所有人都在这里吗?有没有人遗漏?”
管家否决了这个猜想,他对自己的业务能力十分自信。
“不会的,一出事我就封锁了整栋别院,不可能有人出去,他肯定还在这里。”
容姨忍不住笑出声来,讥讽道:“没有这么一个人,怎么找得到。连物证都在他们身上搜出来了,还能狡辩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姜静姝盯着那枚残破的钥匙,她问:“从哥哥身上搜出来钥匙,就能代表钥匙是他盗取的吗?”
“不然呢?”容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还想怎么狡辩?说说看?从他身上搜出来,他难道是清清白白的吗?”
“哥哥当然是清白的。”
姜静姝伸手,拿过那枚残缺的钥匙,放在自己的衣袖之中。
她向着宋时薇走去,“借用一下宋小姐。”
姜静姝用蛮力压住宋时薇乱动的身子,在她身上翻来覆去,一顿乱翻。
先是外套口袋,再是裙摆上没有的假口袋。
步骤和宋家佣人搜商陆的步骤一样。
最后一处,是外套内侧的口袋。
姜静姝伸出一只手捏住外套,将那只袖口上带着钥匙的手伸进宋时薇的袖口。
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姜静姝堂而皇之地从宋时薇外套内侧口袋之中翻出来了那把钥匙。
“现在钥匙从宋时薇身上翻出来了,是否能证明这件事情是宋时薇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