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宗主峰——无情峰。
雄伟壮丽,仙气飘然,宏伟的大殿林立在直入云端的山峰之上,几千阶阶梯恍若天人递下来的登天梯,不时有巡逻弟子经过。
大殿有八处大门,表示八方来客,每一个门都有守门弟子,着统一白色道袍,分外壮观。
大殿内,青衣打扮的书生样貌人正伏案写着什么。
眉眼单薄,狐狸眼狭长,柳叶眉微挑,一派刻薄却又惹人怜爱的模样。
他不时略微皱眉思索,不时露出抹嘲弄的笑来,总之看起来他在处理很棘手的事情。
“掌门,墨仙君和南仙君求见。”
陈庆咳嗽一声,点头道:“让他们进来。”
“是。”那弟子抱拳,即刻退了下去。
不多时墨温安和南景陌便从外面进来了。
南景陌因为没太来过此处,只觉得分外好奇。
此处太过壮阔,和他想象中的修仙界一样的让人心潮澎湃。
“师叔。”二人俯身行了一礼。
陈庆点头,又咳嗽了一声。
那弱柳扶风的姿态,恨不得马上便晕了过去。
可南景陌觉得,就算他死了,陈庆也死不了。
毕竟这人可是在狐族联合魅魔魅惑修真界时,带着廖廖几人便击退了他们。
当时沈初昭在闭关,不能随便打扰。
祁夜长清和他们的三师弟江梓宁在一个秘境遇险,根本联系不上。
那想得那时候这个病秧子书生老二,带着几个无情道道心稳妥的人,埋兵布阵,就这么冲了上去。
一边娇弱地咳嗽,一边拿着剑和人硬刚,还用了兵法布阵。
可谓是一战成名。
现在想想,还真不是年轻气盛,而是深谋远虑。
彼时无情道宗刚起步,可经过陈庆这么一弄,直接地位升番,成了炙手可热的门派。
他从此接手掌门之位,百年来道宗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
“小师侄,可有合适的山峰想选啊?掌门师叔划给你。”
陈庆笑眯眯地盯着南景陌,活像个千年老狐狸成精。
南景陌也冲他眯眯笑。
“微刹洲后面那座四季如春的山峰就不错。”
“掌门师叔可以划给我。”
陈庆点头,“你是说你师尊整日得了花便种上的山峰?”
南景陌一愣,看向墨温安。
墨温安的那柄素伞被他收了起来,整个人虽不如方才那般精致,倒有了些不困凡尘的意味。
“师尊确实常在此山上种花。”他顿了顿又道:“师尊说过,此山要给小师弟。”
墨温安的话没什么大问题,若是原主在这里,他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可是南景陌毕竟不是他,心里的酸涩感,太过于的说不清道不明。
他感受着两人的目光,竟发觉自己有些手足无措,恍若只想逃离这是非之地。
“师叔,就这样吧……”
“嗯。”陈庆还是笑眯眯地点头,“我让弟子前去修葺,何日修葺好了,你便搬到此峰上。”
南景陌点头,说了句告退,便想跑路。
这大殿里的空气太沉闷了,他还是想出去透透气。
“小师弟不给山峰起名字吗?”
墨温安却叫住了想要出去的南景陌。
“名字?”
南景陌看向墨温安,不知道为何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句李诗仙的诗,“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他自嘲一笑,道了一句,“随意。”
墨温安和陈庆闻言,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那就随意喽。”陈庆笑着道。
南景陌此时已经从大殿中出去了,站在高处俯瞰群山。
与云雾齐高,与日月同在。
他深吸一口气。
改日他离开后,便再也看不到这般场景了。
“南仙君。”
巡逻弟子向他抱拳行礼,南景陌点头致意。
虽说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想着:看吧,不论在哪里,都是这般势利慕强。
在这天才纵横的修真界,二十岁的金丹常见,可二十岁的元婴不常见。
仅仅是上了一级,便受到了这般尊重,倒是让人心中感慨良多。
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此时的墨温安也从殿内出来了。
“小师弟,在想什么呢?”
南景陌回头,看向那撑着素伞的青年人。
倾斜的倒影落在他的身上,素若无骨般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伞柄。
南景陌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语气急迫道:“大师兄,白钰呢!”
墨温安见他急迫这么的样子,蹙眉道:“白钰近日接了个药丹峰的任务,说是要去青浦谷中采药,顺道历练一番。”
南景陌点头,这样正好。
他一定要和大师兄说白钰是魔的事情。
“大师兄……”白钰是魔。
南景陌睁大了眼。
还说不出来?!
他手舞足蹈地指指自己的嘴,然后疯狂摆手。
表示自己真的说不出来。
“大师兄,我……”
南景陌只觉得气急了,恨不得即刻蹦起来,把罪魁祸首白钰揍一顿。
昨日的尴尬和内心那不知何处而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徒留下想揍白钰的愤怒。
墨温安耐心地等着南景陌的下文,柔声道:“可是有何难言之隐?不若用纸笔述于师兄听?”
南景陌哭丧着脸,“师兄不用了……”
纸笔也写不下了。
他既然已经突破元婴了,总归是能和白钰打上一架了。
他仔细盯着他,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总行了吧。
“师兄,白钰大抵何日归来?”
墨温安想了一下,回道:“药丹峰的任务,顶多只需三日,算算时日,他便是今明两日回来了。”
南景陌思索着点了点头。
白钰,你给我等着,迟早揭穿你的真面目!
无耻小人!卑鄙之徒!强迫别人异装癖!
南景陌回到微刹洲时已经是正午太阳高照的时间了。
他偷偷摸摸地溜进微刹洲正厅,却发现自己的红袍法器根本没有在那里了。
想来也是,沈初昭一看就是那么臭屁的人,怎么可能不收拾屋子。
只是可惜了他的红袍法器,和他时候要瘪下去的钱包……
南景陌意兴阑珊地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也不知道沈初昭怎么样了……
给他挡了雷劫,会不会受到什么天道惩罚,还有他为什么对后半夜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算是他迷糊,他总不可能什么都记不得了吧?
除非是有人给他施了术法。
可又是谁呢?莫不是沈初昭?
南景陌摇摇头,不对,若是沈初昭的话,他为何不将这段尴尬的回忆也删了去,而是留下它徒生烦恼。
那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