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有这样一部分人,他们并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也可能对弱者心存怜悯,保持应有的善心。遇到比他们过得好的陌生人或许只会让他们心生羡慕,但如果是认识的人,并且这个人之前过得甚至比他们还不如,这时候就会滋生出灰暗的情绪。
在叶家人看来,陆珊固然是个好女孩,美丽又优秀,足以配得上叶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私底下议论陆珊和叶钢当初的婚事,尽管并没有带着恶意,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却很容易让人难堪。
张秀兰眉毛一揪,眼里迅速闪过一道怒色,她厌恶地看着宋巧妹,对这个搅屎棍简直讨厌到了极点。
自从宋巧妹嫁进叶家以来,就把原本和和睦睦的一家子搞得鸡犬不宁,她要是只祸害叶小波一家人倒也罢了,可她偏偏四处惹事,生怕把人得罪得不够狠,连累她这个做堂嫂里外不是人。
她要是说句公道话吧,这女人就能哭哭啼啼跑回家跟叶小波告状,就叶小波那个见了女人就不知今夕何夕的软蛋,除了让他老爹老娘难做人以外,还指望他干点啥正经事?
“巧妹,你这是说的啥话?”张秀兰不悦地质问道,比起宋巧妹,她更喜欢从不惹事的陆珊,于公于私这天平都偏到陆珊这边了。
宋巧妹见张秀兰脸色不好看,一双眼睛突然就红了,里面盈满了泪水,活像被谁欺负了一样。
她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着哭腔说道:“大嫂,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明说,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知道我不如七嫂,七哥家里供她上了大学,文化人本身就比我们金贵,可我也只是想和她说两句话啊,这有什么不对呢?”
她这番动静很大,很快就惊动了坐在外面打牌聊天交流感情的叶家兄弟们,叶小波对自己老婆的声音很熟悉,一听她哭了,这心就揪得疼,赶紧扔下手中的牌冲进了屋子。
“巧妹,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你告诉我!”叶小波一看到宋巧妹双眼红得像兔子眼,顿时气急,浑身青筋直冒,一副凶狠相,看起来就像要吃人一样。
宋巧妹扯着他的手臂,急急摇头,目光落到陆珊身上,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没有,七嫂和我开玩笑呢!你赶紧出去打牌吧,这是咱们女人之间的事,你别牵扯进来。”
这时候,叶德文也和叶世民、叶钢等人走了进来,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叶德文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今天在他家团年,作为家中老大,自从父母死后,每年大年初一的团聚仍然在他家里,
这不仅代表着叶家一大家人的团结和睦,更代表着他身为叶家大家长的颜面。
就算再不懂事的后辈也知道今天不能闹事,再大的矛盾也应该私底下解决,而不是放在今天闹大来落他的脸面。更何况叶家一向和睦,就算亲族之间偶有间隙,但那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不认为有什么事比团年还重要。
叶德文还没说什么,就见叶小波跟看杀父仇人一样狠狠瞪着陆珊,厉声质问:“我就知道是你这个不安于室的女人惹的事,回回都欺负巧妹,怎么,你以为你是七哥的女人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我告诉你陆珊,我跟七哥才是兄弟,别以为你嫁给七哥就能无法无天了!”
“我看你才是无法无天!”
叶小波话音刚落,就听见耳边响起怒斥声,如一道惊雷将他炸得心惊肉跳。
他回过头看着脸色铁青的叶钢,嘴唇微动,诺诺地喊道:“七哥,你……”
“别喊我七哥,我没有你这种是非不分的兄弟。”叶钢目光冷冽地瞥了他一眼,让叶小波想要辩驳的话吞回了嘴里。
“秀兰,这是咋回事?”叶世民眼看两兄弟就要结仇,赶紧问张秀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陆珊慢条斯理的替张秀兰解释道:“大堂哥,也没什么事,就是宋巧妹刚刚受了点委屈。她羡慕我当初嫁进叶家时彩礼多,她嫁进来却什么都没有,她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毕竟当时的我是准大学生,她却是个……同人不同命啊。不过叶小波习惯做好事,他喜欢就好了,这一点我们也没有立场说什么的。”
原以为陆珊不敢提起彩礼一事,这才让宋巧妹有恃无恐,将心里的埋怨说了出来,可谁知道,她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提起这事,并且用这件原本是攻击她的话题反过来回击宋巧妹,把她说成没人要的破鞋,而叶小波却是那个捡破烂的好人!
宋巧妹的脸刷地一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陆珊,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陆珊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巧妹和叶小波,轻哼了一声。
真以为她好欺负?
她不想搭理宋巧妹并不是怕麻烦,而是根本就没有必要,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无限度地容忍宋巧妹和叶小波的挑衅。
“嗯,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叶钢看了宋巧妹一眼,疾步走到陆珊旁边,俯身低声问道,“困不困,要不要回去睡会儿?”
陆珊迟疑了两秒,想想坐在这里听她们一群女人聊东家长西家短也怪没意思的,便干脆点头。
叶钢和屋里人打了声招呼,又跟叶德文说了一声,这才带着陆珊回了自己家。
叶德文一家是知道陆珊怀了孕,对叶钢的决定很赞同,面带笑容送走两人,转身面对宋巧妹和叶小波时却如腊月寒风。
叶钢刚才那句话说得不错,宋巧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彩礼和陆珊根本没法比。她委屈,她心里不平,可她也不想想,就凭她当初那名声和品行,要不是叶小波一意孤行,叶家怎么可能让她这样的女人嫁进来?
真是家门不幸!
不过到底是分了家,他也不好管亲弟弟的家事,对于叶小波这个侄儿他也算仁至义尽,只希望这两个人能够早点省事。
所幸宋巧妹虽然品行不好,叶小波也不好管教,但好在夫妻俩胆子都小,就算想做坏事也没那个胆量,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叶德文把叶世民等人叫了出去,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其实,以叶钢和陆珊今天的做法,叶德文这个做大伯的应该说两句的。叶小波再不好,可他和叶钢却是名义上的亲叔伯兄弟,再怎么也不该撕破脸皮。但他刚才却是一句话也没提,归根结底还是这地位高低的问题。
没错,叶德文之所以偏向于叶钢,除了今天这事本来就是叶钢和陆珊占了理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却是叶钢如今的地位。
叶钢不喜欢到处炫耀,因此并没有说过他现在究竟有多了不起,但仅凭闲聊的只言片语中就可以猜测一二。
叶钢今年虚岁才三十,就已经坐上了团长之位,可想而知他的前途有多光明。
一个品行端正前程似锦且重情重义的后辈,和一个是非不分前途渺茫且不尊不孝的后辈,他当然更看重前者。
虽然这很现实,但他自觉问心无愧,至少他对得起叶家列祖列宗。
尽管叶德文自认为了解叶钢,认定他是一个知恩图报并且重情重义的男人,但他也不敢保证这个其实和自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后辈以后会不会帮助叶家,万一他要是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他必须要先顾着叶家,这就是大部分人都会有的私心。
时间不会改变一个人,却很容易让一个人的思想受到影响,两年前还很朴实的叶大伯,在见识了这两年叶钢逐渐为家里带来的好处后,三观正在发生改变。
这种改变并非不好,但很多时候,很多人自以为是的世界观却已经离初衷越来越远。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叶德文心里怎么想叶钢却并不在意,他只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在不违背原则不超脱底线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帮助叶家人,让他们的生活过得更好一点。
陆珊想起宋巧妹的无理取闹,眉心微皱,她问叶钢:“你说宋巧妹刚才闹那一出会不会是因为我没有答应帮她找工作?”
“前两天她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叶钢小心翼翼地扶着陆珊,问道。
“她乱七八糟的扯了一大堆,既想请我帮忙,又开不了那个口,怕在我面前丢了面子呗!她不说我就装作听不懂,更何况我也没有能力帮她找工作,之前就听大嫂说过她连我哥厂里的工作都看不上,真不知道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陆珊愤愤然地说道。
她哥厂里的工作怎么不好了?工作轻松待遇又好,厂里效益好,陆珏经常到生产车间帮忙,平时也在厂里吃喝。连陆珏这个厂长都能吃得了苦,难不成宋巧妹和叶小波要金贵些,是天生少爷小姐的命?
叶钢摸了摸她的脑袋,一针见血地说:“她想跟你一样,聪明漂亮有文化,又受人尊敬,还有个像我这样年轻有为的好丈夫。”
陆珊瞪了他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语气不善地说道:“像我一样也很容易,跟我一样努力上进,保证她聪明漂亮有文化,又受人尊敬,还能找到一个年轻有为的好丈夫。”
叶钢微微抿唇,眸光一闪,幽深的眼眸里清晰地印着陆珊的模样。
是啊,人人都羡慕比自己强大,比自己幸福,比自己富有的人,却并没有想过别人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些让世人称羡的优势,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和艰辛,甚至还包括健康和生命。
见陆珊眼底浮起一丝倦意,叶钢动作轻柔地抱起她,大步走回家。
冬日里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六里村灵秀的土地上,早晨的浓雾已散,只在山水间还余下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雾气,就像给这座小山村绕上了一条青纱,仙气缭绕。
乡间小路上,男人宽厚的背影看起来温暖而又安全,他认真而专注地抱着怀中的女人,就像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珊珊,等你睡醒了,我们就收拾行李去县城,陪爷爷奶奶。”
“嗯……嗯?不是说好了明天再去吗?要是今天下午去,大伯肯定会不高兴,他好不容易盼到你回家一次,你也在家陪陪大伯,还有你的几个兄弟。”
“今年是特殊情况,他们都能够理解,你别操心,一切都交给我,相信我。”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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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差不多到这里就完结了,明天开始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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