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请你慎言!”薄少珩微微有了怒意,“心仪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是吗?”程安北轻飘飘地反问。
姜心仪一下攥紧了手。
她知道,程安北这是在提醒自己,她根本不配和薄少珩重修旧好!
因为,姜心仪已经脏了。
“够了。”姜心仪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学长,我有点累,你能带我走吗。”
薄少珩立刻收敛了刚才的表情,牵起姜心仪的手,要带人走。
然而,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辆车。
当薄少珩在看到那辆车的瞬间,居然条件反射地甩开了姜心仪的手!
只这么一个瞬间,姜心仪就愣住,而她身后,程安北好整以暇地靠在车门上,嗤笑:
“薄总,我还以为你的真心可以多支撑几秒。”
这句话里面的嘲讽跃然纸上。
而那辆车停靠在路边,司机拉开门,薄老爷子阴沉着脸色,走下来,他的视线有六七十岁的老人不该有的阴鸷和冷沉,死死地盯着薄少珩的手。
周围的保镖也没想到,薄老爷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们都是薄家养着的保镖,平时随意薄少珩差遣,但其实真正听从的是薄老爷子的命令,毕竟当初签了他们合同的人是薄老爷子。
薄家现在的继承权还没真正落实到薄少珩手上,薄老爷子仍然在观察和培养薄少珩。
“爷爷。”薄少珩略显紧张地攥紧了手,看着来人。
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薄老爷子走过来,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薄少珩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把薄少珩打懵了,姜心仪也是心头一颤。
“薄老爷子,是我的错,你别迁怒学长。”姜心仪立刻走上前,想要阻止。
薄老爷子这才把目光看向姜心仪:
“我以为上次我给你的警告,已经很明显了。”
“却没想到,你居然私底下还在和少珩接触!姜心仪,你胆子真的很大,你就不怕我动手?”
“我是老了,但还没有死。”薄老爷子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阴沉沉地看着姜心仪,“正好今天你和少珩都在这里,我丑话说在前头。”
“我们薄家,绝对不允许你这样出身卑微,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嫁进来。”
“薄少珩丢得起这个脸,我丢不起!”
姜心仪被薄老爷子当中羞辱,只觉得脸色火辣辣,她不卑不亢地皱起眉:
“爷爷,你误会了,我和少珩本来就没有什么,即使有,你也不能因为我没有钱,没有权,就轻视我。”
“我凭自己的本事工作赚钱,不偷不抢,又不是所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难道就因为我穷,我父母没有人脉和资本,我这辈子就没有追求爱的权力了?!”
“谁规定的?”
薄老爷子似乎是没想到姜心仪还能在这个时候反驳他,气得他胸口上下起伏,伸手指着姜心仪:“你!你这不知羞耻的——”
“爷爷,好了。”薄少珩脸上还残留着巴掌印,他的眼神里有落寞和冷意,平静道,“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薄老爷子冷笑,“你要是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场面。非逼着我把话说的这么清楚是么?”
“你要么娶顾青青,要么终生不娶,总之,绝对不能被这种人勾了魂!她会害死你的!”
“……”
薄老爷子怒:“回答呢?”
薄少珩不语。
“少珩,跟我走。”薄老爷子看着他,“别忘记你父母的遗言。”
一说到父母,薄少珩的瞳孔就缩了缩。
最后,他没有回头,而是走到了薄老爷子的旁边。
“爷爷,我错了。我们回家吧。”
他不仅松开了姜心仪的手,还走到了薄老爷子的身旁。
薄老爷子冷笑一声,总算没有发作,他看了姜心仪一眼,这眼神就仿佛在说,看见了吗,你是一个笑柄。
在家族重任面前,一个女人算什么,薄少珩就算有几分真心也没关系,薄老爷子总有办法给他纠正过来。
让他走上他该走的路。
看薄少珩攥着手朝着白车走去,姜心仪往前走了一步。
却没想到,那群保镖冲了过来,拉住了姜心仪。
“抱歉姜小姐,请你不要再靠近。”保镖们戴着墨镜,神情严肃至极,像是下一秒就能把姜心仪大卸八块,“我们不想和你动手。”
“劝你好自为之。”
姜心仪觉得,薄少珩的背影看上去无比落寞。
她记得薄少珩问过自己,难道他的婚姻就一定要是筹码么?
连自己爱的人都不能娶,要被家族掌握,想来也和金丝雀没有区别。
“学长!”姜心仪还是喊了一声。
正在逐渐远去的男人身形一僵,但是仍然没有回头。
姜心仪知道他估计还有不可言说的苦衷,但她和薄少珩确实清清白白,她更多的是担心,薄少珩会不会因为自己而被薄老爷子责罚。
等那车子开走,后面一直不曾说话的男人才淡淡:
“就这么舍不得?”
姜心仪回头,皱眉:“程安北,薄老爷子怎么会知道薄学长在这里?”
“而且你看到薄老爷子出现,一点都不惊讶。”
“他刚才还看了你几眼,带着敌意。”
“难道是你把薄老爷子叫过来的?!”姜心仪一语惊人。
她不确定自己猜中没有,但程安北似乎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只是反问:
“现在明白了么。”
“薄少珩他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姜心仪有些生气,“我和学长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程安北的反应却比前几次都激烈,他皱眉直起身,“你就这么喜欢他?”
“愿意为了他和薄家抗衡,即使刚才他背叛了你,选择了薄氏,而不是和你站在一起?”
姜心仪虽然对薄少珩早就没有感觉,可在听到程安北拿这件事刺自己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地绞痛。
于是,她看着程安北反问:
“那你又比他好到哪里去?”
“至少学长说他愿意娶我,我就很开心了。”
“你和我只是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