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你也知道安北一直和程董关系很差,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比较好,程董不喜欢苏甜甜小姐,我只能想到你了。”
管家张叔很少出现这样哀求的语气:“拜托你过来,就当时帮我个忙好吗?”
张叔在程家算老人,一直当着管家估计有二十年了,听对方这样说,姜心仪真是狠不下心拒绝。
“好,我马上就过来,麻烦张叔你能劝就劝一下!”姜心仪连忙抄起包出门。
程家别墅。
室内地面上全都是玻璃碎片,程胜泽回来的时候已经一片狼藉,他暴跳如雷:“你们两个是反了天了?!”
苏珊在一旁劝阻:“算了老公,都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夫妻两有时候也会有争吵,更何况是孩子们。”
程时域捂着自己的脸,满眼都是猩红。
“父亲,哥对我是下了死手!他是想杀我!”程时域阴森森地看向程安北。
比起程时域浑身挂彩的狼狈,程安北看上去干净许多,除了衣服有些凌乱。
方才两人打起来,是拳拳到肉。
程安北小时候学过跆拳道和柔术,知道往哪里打人才最痛,也知道怎么不至于打成重伤,但会难受好一阵子才能痊愈。
他玩阴的,程时域吃亏,却找不到好的出口,只能强调:
“父亲,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哥把我的脸打伤了,我还怎么出去工作?剧院还有一堆剧目等着我拍。”
程胜泽气得胸膛起伏,差点高血压。
“胜泽?胜泽!”苏珊吓了一跳,程胜泽两眼一黑,居然直接脱离,坐在了地上!
“爸?!”程时域慌了,一个箭步走过去,托住了程胜泽,“爸?你还好么?!”
“妈,你去拿降血压的药,快!”程时域皱眉。
苏珊连忙起身,慌慌张张地冲进书房里翻箱倒柜,里面传出叮叮咚咚的瓶瓶罐罐声。
而程安北拧着眉,手攥成拳,死死地盯着程胜泽。
程胜泽已经快六十岁,两边的头发花白,并且这白发越来越多。
看上去,他已经年迈,早就没了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
“你是不是要气死你父亲才甘心?!”苏珊出来的时候,眼底翻着泪花,“你父亲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又哪里对不起你?”
“安北,你何至于要把你父亲置于死地!他摔倒了你也不过来扶,亏他还在帮你张罗婚事,担心你被别的女人勾了魂。”
程安北目光很冷,表情淡漠,不为所动。
他的手攥得很紧,直到有一个力道触碰他的掌心,硬生生地撑开了他攥紧的拳头。
程安北回眸,眼底的冷淡出现一丝裂缝。
“你怎么在这?”程安北皱眉,看着姜心仪。
姜心仪气喘吁吁,一进门便听到苏珊的指责。
程安北要气死程胜泽?
虽然父子两关系不好,但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苏珊明显是血口喷人,想把不孝子的名头彻底坐实,让程安北众叛亲离!
“张叔叫我来的。”姜心仪看程安北,发现程安北倒是没怎么受伤,于是走了上去。
“降压药用热水效果更好,程董常年高血压,是不是最近没有按时用药?不然不会突然爆发。”姜心仪直接伸手摁上程胜泽的人中,“我以前打过兼职,学过一点急救的办法,苏夫人,麻烦你找个靠枕过来,让程董仰着头。”
苏珊面色复杂:“你是在指挥我?”
“人命重要还是这个重要?”姜心仪反问。
苏珊一下僵住了,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去烧水,去找来了靠枕。
而两分钟后,程胜泽终于睁开了眼睛。
“程董,感觉怎么样?”姜心仪看了看手机,“还有五分钟私人医生就会到了,你现在保持呼吸,不要冲动。”
程胜泽不说话,倒是拍了拍姜心仪的手背,安抚她。
程安北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面色冷漠。
“你没事吧?”姜心仪这才走过去,小声,“张叔跟我说,你和程时域打架了?”
“打架?”程安北冷笑一声,淡淡,“他打得过我么?”
姜心仪回头,见程时域窝在沙发上,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拿着冰袋冰敷脸颊,果然还是伤得很严重,至少看上去,程安北是没吃一点亏,只有程时域一个人受伤。
“你好好地为什么和他动手?”姜心仪皱眉,“程董一直都不喜欢你们兄弟两争家产,你还在他的枪口上撞过去。”
“姜心仪。”程安北定定看她,眼底的锋利一闪而过,“程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手?”
“……”姜心仪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是,我和程家是没关系,你赶紧给苏甜甜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
程安北拿出手机,指腹拨弄几下。
姜心仪看不清他的屏幕上到底有什么,程安北似乎没有要防着她的意思,但姜心仪不想看。
她别开脸去,等待私人医生抵达。
一旁,苏珊冷冷的视线打过来,和姜心仪对上。
那眼神,让姜心仪有些毛骨悚然。
“心仪啊。”苏珊换起笑脸,却让人觉得她虚伪,“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还麻烦你特地来我们家一趟,怎么了,你不是已经不是安北的秘书了吗?怎么听说他出事还第一时间赶过来啊?”
这语气有够阴阳怪气。
姜心仪挑起眉,回头。
她原本是想求助程安北的,然而程安北根本不搭理她,只是默默地低头在看手机。
就知道程安北不会领情,姜心仪当自己是好心喂狗吃,回头和苏珊笑:“不好意思夫人,程总的未婚妻在公司里开会,走不开身,事发突然,我就先过来了。”
“毕竟我来这里的次数比较多,对程家也熟悉,等甜甜嫁进来,她会好好地和你聊天喝茶的。”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不仅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还承认了苏甜甜的身份,苏珊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其他的话头来怼姜心仪。
程家气氛古怪,程安北不说话,程时域则气得直接上楼,捂着红肿的脸砸烂了一个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