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希更是一脸无辜,自己都是当大王的人了,万一传出去,天下人该怎么看她?
毗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身份已经变了,天天喊她的绰号,还这样撩她的面纱,是不是太过僭越了?
只感觉自己嘴贱手贱,脸一下子红下去,比想钻入地缝的蚂蚁还要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就要负荆请罪,但是事到如此,只好把这个酒囊饭袋的人设接着演下去。
索性伪装一副霸道总裁深情的样子,小心而娓娓地说道:“小馒头,我不勉强你,我希望用我的真心换你的真心!”
这让这俩八卦的军曹感觉更有戏了,他们一边一本正经地念着账本,一边偷眼瞟他们两个。
莫非是上司和他的情人闹别扭?亦或者是强抢民女的好戏?好感度反而上来几分,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放松,不再设防。
“我……我长得不好看!怕吓到您!”木子希定了定心神,怯怯的说道。
毗昙感觉有些意外,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算了,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吧,所以接过话头说:“无所谓,我不是那种以貌取人之人!”
目光甜甜的好像散发着星光,深情更胜以前。
两个军曹面面相觑,莫非这就是……爱情?见惯了见一个爱一个或者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某些上司,自然满脸不相信。
只是拱手揖礼,提出一句建议。
“女子近则逊远则怨,还是需要多多调教才好!”
只是此话说得让毗昙无奈发出苦笑,这叫他怎么敢呢?
他更加小心翼翼的望向木子希,面纱隐隐约约显露出木子希含笑的容颜,似乎己是消气了,好像就在说,她没有受到影响。于是那颗沉甸甸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去了。
军曹本来做好了准备,以为这是对他们的大考,结果,就这么轻易的糊弄了过去,心更是放下了,索性告辞,不去过问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
几人相视一笑,第一关总算过去了。
话说这文宝川,过的日子可舒坦了,长相清新的少女为他捏捏肩,捶捶背,五官灵动嘴巴更灵动的大丫鬟,更是不断献上甜言蜜语为他歌功颂德,这彩虹屁把他的脚和心都哄得好像升上了云端,更有红衣侍女为他手剥着葡萄,一颗颗送入他的嘴中……
不仅是新罗王,也许就是华夏的李二凤,也不一定有他这样的待遇呢,他想着,渐渐出了神,这样的好日子能有多久呢?不管了,能多过一天是一天。
新任的王不就是一个花郎军校的先生吗?还是那种汉文先生,俗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更何况还是这种女书生。
侍卫也向他报告毗昙视察的情况,之前查到毗昙的资料,不就一个长得有点小帅,还天天妄想着靠吃软饭当官的混子郎中吗?现在搭上了女王的快船,可惜也不是个能收心的,放他出门,他就敢勾搭身边的女保镖,女王知道了能放过他吗?
要知道,天底下的人都是希望自己后宫佳丽三千,对方一心一意,想必女人也是这样。
这让他感觉好像上了双保险。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例如说,为毗昙接风洗尘,要不就显得他这个下属不够尊敬新任的上司了。
于是,文宝川在自己的府上准备好如何招待毗昙,估计这个从下层上升的新任司量部令几十辈子都没有吃过看过。
一切果然如他所想,毗昙来到他的府上,就是东瞅瞅西看看,像个小孩子一样,对所有的物件都感到新奇。
楚仙还感到奇怪呢,几十辈子都没见过比泥腿子还泥腿子的这种人,但是既然在演戏,她也不敢戳破,只是拘谨的配合着。
很快,厨房里精致的餐食准备好了,桂花糕就这么囫囵吞枣往嘴里塞,就像是焚琴煮鹤一般,毗昙吃的嘴巴一圈的粉,还有那海参,他还嫌好像吃了一嘴?似的,侍女端来了一碗燕窝羹,他更是感叹,这不就是粉丝汤吗?要是切碎了,加上鸡蛋一炒,那就是蚂蚁上树!鲥鱼他也不认识,就好奇的问这鲫鱼怎么这么做得这么鲜?
犹如蝗虫过境,鬼子进村,毗昙一下子扫荡个精光,把肚子撑得圆圆的,还深长得打了个饱嗝,半躺在红木椅上。
木子希和楚仙明白场合的重要性,所以怯手怯脚,在如此紧张的氛围里,只敢胡乱咽下几口,不过还是心头暗暗感叹,这文宝川,真不愧是贪官污吏暴发户。
文宝川使劲憋住笑意,这种乡下人就是好对付,吃的喝的就能打发了,于是连监督的人也不给他们派发一个,就放任他们到处乱跑。
查吧,查吧,这个司量部令只怕是大王交代的任务都给忘记了。对于饭桶,文宝川只当他是一个开心果,逗自己开心罢了。
文宝川的府上真是华丽,处处海棠花如同云霞,极是静谧无声,偶有云雀的叫唤,只是沉溺在美丽的梦幻中,是无法被唤醒的。
这人不该真是当成旅游了吧?真想打破他的梦境,让他知道来这里是来干嘛的。
正好,军曹和文宝川对他都没有防范,四周无人,正是抒发心境之时。
木子希感叹道:“可惜啊,鲥鱼多刺,海棠无香!”
“难道……”毗昙捧起一壶酒,似懂非懂,他不觉得那多刺的鲥鱼就是自己,也不觉得那无香的海棠就是木子希,“你的学生,金庾信,给你寻来那么多美貌的男子,你却说一生只喜一人,那一人,难道不是我?”
知道毗昙一直在关注她的动向,大概是那天的对话,让毗昙对于追她这件事,感觉有了机会吧。
可是,自从美室死后,她对毗昙的爱慕心思就完全消失了, 恨自己用这种办法报复美室是一种太过幼稚的做法,显得这件事好像完全是占美室的便宜似的,就好像长生殿唐玄宗娶了儿媳杨玉环一样,脑海里每每想到斯多含,想到阿玉,他们的身影挥之不散。
木子希不忍看他如此沉溺于茫茫无期的爱恋,只是带着某种可笑的戏谑问道:“难道?你真的想做毗后吗?我只能说,你脸皮真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