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庾信听着这俩哼哈二将这么揶揄他,早就想冲出去决一死战了,奈何他是一个挺听老师劝的人,好汉莫吃眼前亏。
曾经小时候这么奉承他的,如今长大了,却是这样,人心真是凉薄。
月夜雪地看到金庾信在他们背后,还是被吓了一跳,只好恭恭敬敬的向后退了,脸上还带着歉意的笑。
“今天我没说什么话,请您忘记,请您忘记哈!”
金庾信也笑,笑过之后却眼中带泪。
自己没机会了,多给自己的老师描绘点人物弧光,抬高人物形象,等到她入了团,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爹娘啊,你们是不知道你们儿子有多精明啊……
没几天,金馒头不愿意洗澡是她身上有可怖的图案的故事悄悄的在老兵那里传开了,只是没有公开流传而已。
传说,有一个小男孩儿落入了深潭之中,恶龙把他当成猎物要把他吃掉,小男孩儿脱下衣服,露出了背后的可怖图案,发射出万丈红色的帝王光芒,恶龙吓出了心脏病,直接嗝屁上西天了。小男孩儿靠潭底的藤蔓逃出了生天……
第二天,村民们看到了下游被水冲来的,被吓死的巨龙,摆起了长龙宴,小男孩儿成了全村人的英雄。
这个小男孩儿就是金馒头。
这种图案能吓死龙肯定能吓死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好奇害死猫,是怎样的光芒可以吓死一头恶龙呢?又是怎样的恐怖图案有如此功效呢?军营一帮男人八卦起来命也不要了。
可怜的木子希,还蒙在鼓里,她不晓得军营竟然流传着这样的迷信。
女孩子嘛,还是要讲究点干净整洁的,不然在这地方病了,缺医少医也麻烦,她不想在这种事上麻烦毗昙诊治。
军营的后山的潭底,竟然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温泉,这里野花开的芬芳靡靡,春色袭人而来,真是世外桃源啊,泉上氤氲着蒸腾的热气,仙境也不过如此了吧。
木子希欢喜地脱下衣服,水暖暖的,触及脚尖皆是流光灿烂,听鸟语,闻花香,这比在浴室更有几分自然的野趣,水柔柔的很是畅意。
她小时候经常做梦,梦见一个在森林里光着身体乘着风奔跑的小女孩,暖意浓浓的阳光泼洒下来,无所畏惧,无所忧虑,那才是完全解放了天性。
偏偏她听到了跑步的声音,将这梦幻打碎,她像一条鱼一样游入水底,藏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
原来就是他们一帮老兵,本来一个人胆子小的,听说他后面的恐怖图案可以吓死一条龙之后,直接拉上了一群人,怕被听见声音,只好在看到她走路的方向之后,才过来的。
为首的看见男式的花郎兵服里面竟然是猫扑蝴蝶图案的束胸布,隐隐还能闻到薄荷的清新芳香,说着还露出些笑意:“女人衣服啊?新来这位真的是有意思,你们想想这不比柳花(随军的军妓)有意思多了?”
下属也附和:“对!”
心脏怦怦的,都快要蹦出心口,木子希很担心他们会来到这巨石背面,到头又怎么解释呢?说自己是金馒头他妹,真实的金馒头出差去了?还是该承认算了,这鬼地方也不待了?
毗昙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骑着一匹马乘风而来,脱下衣服抢先跃下了温泉,一看就是身手不凡。
月夜内心充满了疑惑,寻思这小子天天邋里邋遢的,也没怎么爱干净啊:“你不是昨天才洗过澡吗?”
毗昙神情竟有些小小的可爱,说道:“男孩子嘛就要多洗澡,皮肤才会好。你们知道天明德曼她们是高贵的公主,为什么喜欢我吗?因为我喜欢洗澡!”
“好,你就在这里洗,直到脱皮为止!”月夜雪地看着这位简直一个小白脸普信男,随即笑笑,毗昙也陪着他们傻傻的笑。
这群人调笑几句,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走的远远的,连影子都不留。
毗昙痴痴的看着赤身露体的公主,目光流淌着矿泉水一样的纯洁的欣赏意味,短刘海滴答的水模糊了她的眼,公主有些微羞,来不及道谢,又忙躲回石头后面。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遂连忙取来衣服,为木子希穿上。
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摘下温泉旁边的一朵蔷薇花,氤氲着迷人的香气,与温泉的暖馨融为了一体。
“公主,你可以嫁给我吗?”
“我,我嫁给你?我把你匣子里的红花喝光了,已经不能为你孕育儿女了!”毗昙靠的更近了,木子希不好接受他的好意。
“没关系的,胜曼公主还这么小,你也养育过她一个月,是她的母亲,而我,就是她的父亲!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毗昙已经完全不计较他们将来有没有孩子的事了,满眼满心都是公主这个人,一只手轻轻降落在她的肩上,就像一只小鸟落在黄牛的肩头为它啄虱子一样温柔。
他额前的乱发戳着公主鸡蛋一样的嫩肤,戳得直痒痒,几丝意乱情迷,可是敌不过公主清醒的心,已经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你想过吗?你的母亲会同意吗?我觉得,你哪怕是去选择天明公主,也比选择我好一些!”公主再三询问,语气似乎严厉了些。
“我母亲?我哪个母亲?我母亲跟了那么多的男人,这无所谓,哪个但凡做到高位的女人,看待男人不是玩物么?关键,她为什么要丢掉我?我至今都想不明白!”这天就这么被聊死了,毗昙还强撑着说了那么多,“求你不要提她,好吗?”
如果她不是他爱的那个人,他早想把她的嘴缝上了。
毗昙不把水擦干,就穿上了衣服,骑上马一路绝尘向军营飞驰而去。
木子希一拍脑袋,自己真是糊涂了,她最不应该提起的人是美室,因为她间接导致毗昙他大伯死了,因为她不认儿子,搞得毗昙差点疯了。甚至自己,不就是因为她,才不想回京都徐罗伐吗?
提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