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地咳了两天,萧宇加大药的剂量,又回医院挂了一天水,果断返回工作岗位,他和林喜一样,选择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
老刘骂他“德行”!
之前他和林喜在一起,不管中午还是晚上,下了班就不见踪影,想在医院找到他,比登天还难。
老刘不想当那一千瓦的电灯泡,更不愿见他的嘚瑟样,自觉隐退。
现在,萧宇又成了孤家寡人,两人继续兄弟情深。
尤其是中午下班,时常能在食堂看到两人的身影。
“我说,你都在食堂吃多少顿了,不腻吗?都说了请你出去吃,咋还不领情呢?”老刘戳戳餐盘里的几道菜,不是太油就是太淡,皱眉抱怨。
萧宇没抬头,面无表情地扒饭,完全就是个无情的干饭机器。
“不是,跟你说话呢,有这么好吃吗?”
萧宇惜字如金:“能吃就行。”
老刘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以前也不这样啊,好歹注意点形象,吃个饭跟打仗一样,还有,你这胡子是不是该刮一刮,头发是不是该理理?”
萧宇终于抬起头,“我什么形象?影响我看病了?”
老刘一噎:“额,那倒没有,就是看着不习惯。”说完,讪笑两声。
萧宇不理,接着埋头干饭。
老刘又凑上前来,“哎,你知不知道,那帮小护士私下说你什么?”
萧宇淡淡挤出三个字:“没兴趣。”
老刘无视他的不想听,接着道:“她们都说你变了,说你是什么冷面阎王,靠近你就胆寒。”
“不怪人家小姑娘说啊,就我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嘶,坐这儿都冷得慌。”
这回换萧宇翻了个大白眼:“无聊。”
放下筷子,扯过一张纸擦擦嘴,萧宇道:“有这闲工夫,不如多翻翻医书研究研究病例。”
他端起餐盘问老刘:“你吃好了没有?吃好就走。”
老刘也不吃了,端上自己的就跟过去,边往收餐处走边嘀咕:“跟你说真的,咋还不信呢。”
出了食堂,萧宇大步流星往住院楼走,老刘一把扯住他:“喂,你这久不回家,你妈把电话打我这儿了。”
萧宇顿住脚步,抬头望天。
他已经好些天没跟他妈说过一句话。
手术那天,他等在手术室外,得知手术顺利,转身就走。
住院几天,他问过主治医生恢复情况,就是没踏进病房半步。
出院那天,他办好出院手续,送两人回家,全程无话,送到就回,没有多停留一分钟。
这两天,他时不时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有时间回家吃饭,他没多说别的,只道有时间就回。
他知道,更多的是母亲想见他,他答了几次,没有一次回过家。
是真的忙到没时间回吗?不是的,是他不想回。这是一种情绪,也是他对抗母亲的方法。
那么漫长的时间,他跟母亲沟通了那么多次,不管怎么说,母亲都决意阻止他,不允他跟林喜在一起,硬要撮合她跟赵琪琪,甚至私底下找林喜的麻烦。
更过分的,趁着这次生病,他妈拿着尚方宝剑逼他就范,他苦苦哀求,他妈照样扔他在火架上烤。
若这次再妥协了,他和林喜也就没什么幸福未来可言了。
萧宇收回视线,丢给老刘一句:“下次她再打来,你就告诉她,忙,没时间。”
“走了。”萧宇说完,一手插兜,一手摆了摆,走进住院楼。
“哎,你……”想劝慰的话咽回肚里,老刘看着人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呢。
老刘摇摇头,罢了,还是回门诊部睡会儿。
下午六点下班,萧宇开上车准时出现在林喜小区附近晃荡,运气好的话能见到她和家乐,运气不好的话也遇不到。
要是见到了,他就偷偷跟着,直到两人回家,要是没遇上,他就到林喜住的那栋楼下蹲一阵再回家。
今天,他的运气很好,远远地就看见两人。
林喜该是带家乐去逛超市了,慢慢走近,只见她手里拎个塑料袋,里面全是些瓜果蔬菜,肩头斜挎着家乐的书包,空出的一只手牵着家乐,时不时跟她说些什么。
两人进了小区,萧宇跟上去,怕被发现,他不敢靠太近,等人上了楼,他就隐在一棵树后,算着时间,等23楼的灯亮起。
仰头默默看一阵,萧宇悄悄退出小区,他该回家了。
路过饭店,随便弄个炒饭带上,这几天晚上连着吃泡面,实在有些吃不消。
回到出租屋,将饭放到餐桌上,他得先给围着他转的小黄倒狗粮。
母亲做手术,小黄被送到宠物店寄养,他感冒一好,就把它接回来了。
他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一人一狗,大眼瞪狗眼,一人噎干饭,一狗嚼狗粮。
吃过饭,遛过狗,萧宇将餐桌当成书桌,把自己钉在椅子上,研究医学资料,搜索国际上最新发表的医学论文。
今晚,他可以看晚点也没关系,明天转夜班,白天他可以休息。
第二天,萧宇一觉睡到大下午,睁眼往卫生间走的时候还哈欠连天。
镜子里的人确实变了样,头发长了,都快要遮到眼睛,下巴上一圈青黑,摸上去会扎手,刚起来,不清醒,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
萧宇望着自己笑笑,确实有些不习惯,想着等明天去理发店修修。
洗好脸,刷好牙,把牙杯放在洗漱台,紧挨林喜的一起,一蓝一粉,萧宇很满意。
他走出卫生间,刚到客厅,门就被从外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