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谢芳家已经快十一点了,秦颂叹了口气:“师父,唐坤说的没错,那天他真的到过幸福村,可是,很多事情我没想明白。”
“我知道你的不解,比如,那些脚印是谁留下的,我们3月28日曾经去过现场,并没有发现脚印,也就是说,这些脚印是我们离开之后才出现的。”
“我们调查了3月28日至4月5日的去过那片树林附近的所有车辆,一一排除后,确定了目标车辆,再次排除,可是现在,连最后的答案也排除了……”
秦颂抓了抓脑袋:“师父,难道是活见鬼了?那些脚印到底是怎么来的?凶手是怎么到那附近的?是不是正确答案被我们排除了?”
方平拍了拍秦颂的肩:“不要气馁,我们肯定是遗漏了什么,时间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战。”
秦颂垂头丧气的趴在方向盘上:“我送你回家。”
送回方平,秦颂回家躺到床上已经十二点了,身体很累,但他的脑子却非常清醒。
今天的事情实在奇怪,他又在脑海中梳理了今天对七个嫌疑人的问讯情况。似乎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据,在往前想,在车辆排查的过程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再想到唐坤,他们问询不过十几分钟,话题才开始,人怎么忽然就进了医院,接下来又是一阵忙碌,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从已知的线索来看,这个唐坤确实存在嫌疑,但从犯罪心理的角度来看,唐坤和钱图并没有交集,他为什么要杀死钱图?
在调查过程中了解到,唐坤生活习惯良好,没有不良嗜好,抽烟,偶尔喝酒,为人耿直,善良,乐于助人,在所有人口中他都是老好人。
为了钱,他赚的钱足够自己生活,情杀,仇杀,激情杀人?似乎和他都沾不上边,所以到底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遗漏了什么?嫌疑人回到作案现场,那里很偏僻,不可能凭空就过去,只能依靠交通工具,道路监控只针对机动车,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其他车辆?这样他们怎么调查?
如果是唐坤开着车子过来,其他时间没有重回现场的时间。
秦颂越想脑子越乱,他猛地坐起身,使劲抓了抓脑袋,压着声音低吼了一声。
不一会,门外响起了走路声,接着响起了敲门声:“小颂,你没事吧。”
门外传来了文秀兰的声音,秦颂清了清嗓子:“妈,没事,我就是腿磕在椅子上了,您早点睡。”
文秀兰说:“你也早点睡,案子再重要,也没你身体重要。”
“知道啦。”
接着门口又响起脚步声,文秀兰回到自己的卧室。
秦颂抱着被子倒在床上,喃喃自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乔靖南坐在灯下,桌上的书,好半天了,还停在一页没有翻动过。
晚上,唐坤给他来了电话,说警察找到了他。好在他们早有安排,拖延时间。
勾起警方的疑虑,怀疑到达顶点,几乎就要确认他就是凶手时,再用一个个不成立的证据,一一推翻他们认为天衣无缝的线索证据,从而,彻底洗脱唐坤的嫌疑,这是二人一起想出的办法。
乔靖南相信他们处理的天衣无缝,哪怕是调监控,也不会查到什么线索,证明钱图的案子和唐坤有关系。
那天,乔靖南和唐坤互相亮出了底牌,一起商量怎么应对接下来的调查。
他们去现场的时间非常短暂,即使车子被拍到,也不会被纳入到嫌疑车辆中。
乔靖南给唐坤准备了降糖药,如果警察找他,他可以服用降糖药,在一定的范围内,并且及时就医不会有生命危险。
唐坤接到电话后就服用了降糖药,不出所料,在刑侦队接受问询没多久,他就低血糖晕倒,秦颂他们及时送他去了医院。
这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这一反常情况,秦颂一定会更加怀疑,接下来,就不得不感谢那对吵架的夫妻,成了唐坤最好的时间证人。
唐坤去往幸福村的时候,乔靖南带着大大小小的道具去往现场,一个多小时,他布置完现场的一切。
同样把两个人前一天留下的脚印完全覆盖了。他们离开时清理了脚印,乔靖南害怕会有遗漏,不如来一招浑水摸鱼。
那对夫妻的争吵,成功的洗脱了唐坤的嫌疑,他们的证词会让秦颂更加确定唐坤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有和唐坤接触过的人无疑都认为他是个老好人,热情,乐观,乐于助人。
即使现场留下了什么证据,在乔靖南一番布置后,他也能完全洗脱嫌疑。
秦颂和方平在现场能看见无数大大小小的脚印,哪怕有足迹专家鉴定脚印是一个人留下来的,唐坤的身高体重步幅鞋码全都与现场留下的痕迹不符。
现场的烟头是乔靖南去餐厅吃饭时,从没有及时清理的烟灰缸里顺来的,他也不知道那些烟头都来自什么人。
混淆视听,时间越久他们成功的几率就越高,现场没有痕迹不可怕,那些故意留下来迷惑人的线索才最让人头疼,也许一个误导线索,就让他们白忙活很长时间,就好比,高速公路上的一个岔路口,走错了,可是会白白浪费很长时间。
乔靖南和唐坤约定好了近期不再见面,联系电话也是从公用电话亭里打出去的,乔靖南自然有另一只专用来联系唐坤的手机。
想到秦颂忙碌到半夜依旧查不到任何线索,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乔靖南起身走到恒温箱前,赤链已经在树枝下盘成一盘,把脑袋藏在身子里,睡了过去,旁边笼子里的小白鼠们也进入了梦乡,三三两两挤在一团,安静的睡着。
乔靖南舒展着身体,似乎牵动了旧伤,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关了灯,走回卧室。
床头的灯散发着暖色的光芒,他完全没有睡意,打开床头的药瓶,倒出来两颗药,一仰头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