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妙愣了下,生气,为什么,因为宋倾城?
“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司妙问。
周北暄犹豫点头,眼神有些紧张,“我可以解释。”
司妙不知道他要解释什么,但她知道宋倾城是故意说那些话,无非就是挑拨周北暄和自己的关系,然后顺带恶心她而已。
既然周北暄没有中宋倾城的奸计,也就没必要解释。
“不用。”
听到司妙拒绝,周北暄有些慌,“你生气了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是因为前阵子我的检查结果不好,我才没有说。”
周北暄生怕司妙不肯听似的,还抓住了她的肩膀,倾身与她平视,“妙妙,是,我妈妈是有病,我也有病,但是后边我都想好了,我现在控制得很好,医生说我没事。
“对,以前我不结婚,不谈恋爱,是怕耽误女孩子。但我现在不怕了。”
司妙愣了愣,才明白,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刚才宋倾城说周北暄有家族病,找司妙,也是因为不用负责人。
反而跟宋倾城或者赵蓉妍在一起,将来犯病,两个家族之间容易起隔阂。
而司妙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孩,就不会有这种顾虑。
这层意思,司妙听懂了,就算是知道宋倾城是故意这么说,她心里也不好受。
周北暄的解释也模棱两可,司妙有些不爽,“为什么不怕了?”
她问的语气说不上好,周北暄心里咯噔一声,连带着声音都慌了,“妙妙,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周北暄被追问得有些乱,他的心里节奏已经完全被搅和了。
“这件事,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周北暄说,“我之前的检查结果不好,原来是有人给我动手脚。”
周北暄顿了一下,“就是那次,我们两个差点……那个了,然后我突然走了,我不是想反悔,是因为当时医生给我打电话。”
司妙想起来,当时周北暄确实在接了一通电话之后,突然就变了态度。
“所以现在呢?”司妙眼睫颤了颤,“你没事了?”
周北暄深吸一口气,“我不敢说百分百没事,但我会好好地管理身体和情绪。至于孩子,这个病不是一定遗传,但如果你不想生,就不生。想生的话,将来有什么事,我来管。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行了。”
司妙气笑了,“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对策?”
周北暄有些慌,手足无措,却还是抓着司妙的肩膀,“你想怎么样,都听你的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我。”
两人对视了几秒,司妙双手抱臂,有些严肃地问,“十年前,我在网上发了第一幅画,拍下画的人,是不是你?”
周北暄愣了愣,抿唇没说话。
“我那画值10万吗?”司妙表情复杂,“你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么多钱,你是觉得我可怜吗?”
周北暄微微垂下眸子,声音很低,“你都知道了。”
司妙轻笑一声,看向别处,目光随即又转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微博上第一个粉丝‘北’就是你。这件事是赵蓉妍告诉我的。你不结婚的原因是宋倾城告诉我的。”
“周北暄,所以你什么都不告诉是吗?”
周北暄眼神闪烁,“我打算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司妙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周北暄心里生出一丝恐惧,“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别离开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司妙声音有些颤意,“你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么多钱,你是觉得我可怜吗?”
周北暄抬手摸司妙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不是。”
司妙的眉心缓缓松开一些,声音也没那么紧,但还是板着脸问,“那是因为什么?”
“你第一次副画,让我想起了我妈妈收藏的那副。”
司妙愣住,周北暄说的就是,他说要送给她的那幅上亿的画。
“你看出来了?”司妙怔怔地问。
周北暄点头,“嗯,所以,妙妙,不是我帮你,你也在帮我。”
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让他能够继续活下去。
……
司妙回到周北暄的公寓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她洗了澡出来,周北暄还在打电话,对方看到她,嘴角扬起微笑,朝她走过来,然后将人拉到沙发上,搂在怀里。
司妙很累了,今晚的事实在太过奇异,消耗了她很多精力,她顺势躺在周北暄的腿上,拿出手机随便刷。
打开微信,这才发现,赵蓉妍之前给她发信息,问她有没有回家。
司妙回复了她,【刚到家,放心吧。】
没想到赵蓉妍也没睡,秒回,【怎么这么晚?】
司妙想了想,还是将今晚的事,简单说了说,宋倾城车祸的事,估计她早晚也会知道。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也瞒不住。
另一头,赵蓉妍刚刚看完手里的文件,她现在不在赵家,要开辟自己的事业,要做的事很还有更多,她这些天都睡得很晚。
她动了下脖子,再拿起手机看,才看到司妙讲述了今晚的事。
全篇好几十个字,她很清楚地看到,宋倾城废了。
胳膊和腿,都截肢了。
她看着手机愣住,一旁的阿男觉察到她的异样,赶紧过来,拿过她的手机看。
脸色自始至终没有变化。
片刻后,赵蓉妍冷不丁地笑了,缓缓靠在椅子上,“你说,她害了那么多人,以为逃到国外,就能重新开始。可现在这样,算不算她的报应。”
阿男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放到一边,双手从后边倾身搂住赵蓉妍,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都结束了。”
赵蓉妍眼中蓄满了泪水,轻轻眨眼,泪珠滴下,“嗯。”
照顾赵蓉妍睡下,阿男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回到书房,关上门,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那头说了几句什么,阿男冷着脸,“既然宋家不管她了,那我管。把她送到疗养院,便宜点的就行。什么生活质量不质量的,只要活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