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星附耳过来听月娘说话。
月娘说完他瞳孔都地震了:“春药?主人,这种事情我去做合适吗?”
月娘看着他:“我相信你。”
连星不情不愿的消失在了屋顶。
冬竹也凑过来:“小姐,你打算干嘛?”
“你别管嘛,晚上和我一起去看戏就好了。”
到了亥时末,付宅忽然热闹起来了,一群奴仆都围到了牡丹居的花园中。
月娘拉着冬竹往前面挤,看清那花丛中有一对衣不蔽体的男女,正是田氏和府中的戏子,如今两人额上都浸着密密的汗,看着对方的眼神中都有些不明的情绪,付锦娘站在两人身前,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着。
这连星究竟是下了多重的药啊?这种情况下都没消退。
付世青是最后来的,看着这一幕,赶紧呵斥下人散掉:“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院子去?”
然后又朝着一旁的管家道:“你去,将付家的门全部封死,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能进内院来伺候的,都是有身契好拿捏的,付世青倒是没多害怕,可是田氏这行为才是真叫他怄火。
看着挡在二人身前的付锦娘,也一肚子的火:“你还不快些回去休息?”
月娘随着一众奴仆散了,看不到这种好戏真的是损失啊。
那夜,田氏没被严惩,但是她嫁妆中的产业一夜易主,成了付世青的囊中之物。
第二日,家中的丫鬟婆子换了大部分,月娘也知道,这件事算是结束了。
田家不算是小户,手上有点积蓄,可是当年为了让田氏嫁给付世青,几乎倾囊而出,用在了嫁妆上。
所以田氏才会一直放纵着田德忠。
可是今日,田德忠又来了,这让田氏气不打一处来,在垂花门上就骂出了声:“你个腌臜货,只知道赌钱,你怎么不去死啊,死了我就清净了。”
田德忠也不是好惹的:“当年为了让你做这个妾室,父亲母亲将家产全部搭上了,否则我哪里至于到现在的田地?还有那件事,你别忘了。”
田氏恶狠狠的看向田德忠:“闭嘴。”
然后又转身向一旁的付锦娘:“锦娘,将你的体己钱拿些出来,给你舅舅。”
付锦娘不情不愿的掏出荷包,田德忠一把抢了过去:“多谢啊,等我这次翻本了,我必然会双倍奉还的。”
田德忠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走了,而墙角偷听的月娘也细心的发现,前几次来都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妻女不见了。
月娘赶紧和连星说:“你去跟着田德忠,看看他妻女在哪里。”
许久没露面的满月也在这时回来了,月娘就赶紧回了月尘院。
满月从暗处跳出来:“主人。”
“嗯,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满月回禀道:“付家确实有从铁都购买过暗卫,但是只买了两个。”
月娘这时却有更大的担忧了,在铖国,暗卫可以,但是死士是禁止的,而看着付世青派出去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死士的样子。
“冬竹。”月娘对着门外守着的冬竹喊道。
冬竹推门而入:“怎么了?小姐。”
月娘道:“你先带满月去熟悉一下月尘院,还有他的房间吧。”
两人退下了。
连星的办事效率也是快,不过是晚饭时就回来了。
“主人,那个田德忠将妻女典当了。”
“什么?”月娘震惊得筷子都掉了。
“我今日一直跟着田德忠,到午后他才去了一个员外家的侧门,就听见他对着那个员外耍无赖,说妻女是如何的漂亮。”
月娘捏紧拳头:“可是那个小姑娘才是总角之岁啊,是那户人家你可记得?”
“记得,主人你是想把他们赎出来吗?”
“不知道就算了,他的妻女一直唯唯诺诺的跟在他身边,去赎回来吧。”
“万一那家不放人怎么办?”连星也很担忧。
月娘认真道:“那肯定就是给的钱不够多。”
“主人,不是连星多嘴,云州那般光景,你身上的钱真的不多了。”
“赎两个人终归是没有问题的,你去办吧。”
“是。”话已至此,那连星也没有说的了,直接就拿着银钱出门了。
后半夜,连星带着田德忠的妻女悄悄从后门进了月尘院。
田德忠的妻子陈氏,性格软弱,她带着的女儿田凤娥也是随了她的性子。
进了月尘院,两人紧紧挨着,有些不安的站在小厅上。
月娘已经模模糊糊睡下了,此时又起来,脸上满是惺忪的神情。
“来了?”
陈氏护在女儿身前:“不知付大小姐意欲何为?”
月娘看向连星,显然连星什么都没和她们说。
月娘亲自斟了茶递给二人:“先坐着说吧。”
陈氏却没有放宽心,在她眼中,田静娇和田德忠一样,付锦娘也一样,月娘还给来要钱的田德忠引过路,定然也是一样的。
那杯茶她也没喝。
月娘拿过茶抿了一口:“没有毒,我赎你们仅仅是看不惯田德忠典妻当女的做法,对你们没有什么企图。”
陈氏如今草木皆兵,哪里还信月娘的话:“我和凤娥已经很惨了,求你们就放过我们吧。”
月娘醒了醒神:“难道像商品一样被典出去就是放过你们了?今日田德忠又上那家去要钱了,说是要再典五年。”
陈氏绝望了:“什么?他说好只要三年的,三年以后他做生意有起色就来接我们。”
月娘冷冷一笑:“做生意?赌博的生意吗?而且他典当的不止是你,还有你女儿,你女儿已经是那家小少爷的通房丫头备选了。”
陈氏的眼神彻底暗淡了:“田德忠,你不得好死。”
“我也不是白救你,我只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老实回答了,我可以给你们母女找个去处。”
陈氏看向月娘,也没有那么排斥了:“你问吧。”
“我今日听田德忠说田氏当年有桩把柄在他手上,你知道吗?”
陈氏瞪大了双眼:“这,这,我。”
显然,陈氏知道的。
月娘又诱导道:“我打算让你们去云州,远离陵州,而且田德忠不知道是谁赎了你们,我也不会让他再找到你们,同时去了云州我会教你们手艺,让你们能自力更生。”
这个条件太诱人,陈氏点头了,然后缓缓道:“我也是听田德忠酒后说的,说是很多年前,田静娇和邻家小公子已经定了亲,成亲前夜,被田家人发现已经和那个小公子暗渠媾和了,这时那家人又不乐意了,觉得田静娇德行有亏,虽然是与他家儿子,但还是不管不顾的退了婚,
后来不过是月余,田静娇就有孕了,这时也趁着上香的机会,田静娇勾搭上了付世青,田家觉得女儿是高嫁,配了大量的嫁妆给她,也是怕未来有一天东窗事发,付世青能看在嫁妆的面上从轻发落。”
月娘错愕不已:“所以付沅娘不是付世青的女儿?”
陈氏摇摇头:“这具体的我并不知道,但是田德忠很多次都用这个法子了。”
月娘当即就对满月道:“满月,你送她们一趟吧,不然她们两个弱女子也不安全。”
如果付沅娘不是付世青的女儿,子嗣血脉可比一顶绿帽子大得多,那只怕付世青不会再像现在一样善罢甘休了。
陈氏临了,又回来了,左右观望,见四下无人,才道:“还有一件事。”
月娘眯起眼睛,问道:“我曾帮过田静娇求过一副方子。”
陈氏支支吾吾的样子引起了月娘的兴趣:“哦?什么方子?”
“让女子不孕的方子。”陈氏的一句话,也解了月娘的疑惑。
付世青的姨娘不少,但是却无一人有孕,这时候若是再得知付沅娘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想想付世青的表情就会很精彩。
陈氏和田凤娥就这样被送走了。
而月娘和姜云潇的亲事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付世青全权交给了月娘自己打理,而月娘又忙着将田氏的事情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