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慎领着付世青跪在曹老将军膝下,笃定非他不嫁。
可曹老将军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付世青利欲之心重,并非良人,不同意这门亲事。
许淑慎彼时正被花言巧语蒙住头,一心只想嫁给付世青,甚至与怀化将军府断绝关系,不再往来。
没多久付家就一顶花轿将许淑慎娶进了门,而许淑慎也是硬气得很,这么多年再怎么难都从未回过将军府。
曹老将军提起来还每每伤情。
曹瑾又道:“我悄摸去看过她几回,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可脾气倔得很,不愿同我父亲认错。”
说道这里,曹瑾抹了抹眼泪:“后来没多久她便染了病,这几年我也随着夫君东征西伐,我刚回了京都便赶上她出殡,本来想着缓几日再去看看你,可等我准备好礼品去的时候,你父亲却告诉我你走失了。”
曹瑾也是性情中人,紧紧拉着月娘的手:“回来了就好,若是不喜欢在那个家,就去我家住,横竖家里就我和你云潇哥哥,冷清得很。”
月娘嫣然一笑:“多谢姨母挂怀,不过现在我还能应付得来。”
这时余鹤梅端着一壶茶走进来:“想必小公爷没有告诉您吧,夫人您用得舒心的那个香露就是出自付姑娘的手,还有小公爷去岁跑去云州玩,都是付姑娘在照顾呢。”
曹瑾这时才将姜云潇赞不绝口的那个小丫头和月娘联系起来。
“原来那个小兔崽子成天念叨的月儿妹妹就是你呀,你那般小便承担起照顾祖母的担子了,还能在云州闯出那样的一片天,果真是我们将军府的血脉。”曹瑾更加喜爱月娘了。
在颜华铺聊到了戍时,夏日里天长,外面还亮着呢。
曹瑾却一定要派马车送月娘:“月儿,我明日再去看你。”
月娘拗不过,只得承担了这份好意。
可是毕竟是国公府的马车,走在路上就十分扎眼。
月桂巷中住的都是有些钞能力的富商,这国公府的马车进来,倒是有些稀奇呢。
没多久,一行人就跟着走到了付家侧门。
“这是谁啊?怎么是国公府的马车?”
“我瞧着是付二小姐吧,付二小姐近来在永清巷那群人中很是得脸呢。”
“这身形不像付二小姐啊,比付二小姐高挑不少。”
“莫不是三小姐?”
“你说笑呢?三小姐比二小姐还矮呢。”
......
人群七嘴八舌的,月娘左等右等他们都不散。
只能迎着众人的打量下了马车。
众人看清月娘后,又是一顿七嘴八舌的讨论。
“这是那位?付家的吗?怎地没见过?”
“不是听说付家的大姑娘回来了吗?”
“瞧这模样,和那位先夫人还有六七分相像呢。”
......
在此之前,月娘从没觉得这身皮囊的惊艳,可今日,月娘属实的知道了。
许氏曾是陵州第一美人,自己能遗传到她的六七分,已经足够了。
付家也炸了,第一个炸的就是田氏,月娘刚吃过饭,打算去院里消消食。
田氏就风风火火的来了,进院就板着一张脸,月娘出门正正撞上了。
“听说今日是国公府的马车送你回来的?”
此处没有外人,月娘便也不称呼她为母亲了。
“田姨娘消息真灵通呀。”
田氏更怒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坐别人家的车回来,免不了被议论,一个不小心就要连累我的沅娘和锦娘,你还是安分些的好。”
月娘揉着太阳穴:“田姨娘,这月桂巷谁人不知道我母亲和曹老将军府的交情?不也是你们传的话吗?那如今我回来了,与姨母见个面,姨母让车夫送我回来,这有什么不安分的地方吗?”
田氏吃了瘪,朝付沅娘的房间去了:“沅娘,你宴席的衣服准备得怎么样了?”
冬竹抬着一盆清水过来:“小姐,洗把脸。”
月娘这下也没有心思出去闲逛了,回房间洗漱睡觉。
天儿渐渐凉了下来,一晃就八月份了。
曹瑾一直念叨着要来付府看月娘,可是一拖再拖,终于在八月初十这日来了。
月娘和冬竹正在月尘院打扫卫生,付沅娘这几日对月娘也开始冷嘲热讽的,说话不留情面。
田氏也一直没派人打扫月尘院,话说的一套一套的,瞧着指望不上,月娘只得自己打扫了。
听到曹瑾来了,月娘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去前厅了。
田氏正陪着曹瑾聊天。
只听田氏说:“小公爷可真是气度不凡啊。”
姜云潇一张臭脸给田氏。
曹瑾接过话去:“他就是这张皮人模人样的,若是能有你家月娘侍奉祖母那一半的孝心就好了。”
“国公夫人说的哪里话,男儿志在四方,哪能局在父母身边呢,侍奉这都是女子的活。”
姜云潇不客气道:“听夫人这话,莫不是只有女子才是娘生爹养的?男子都是从外头的风雨狂沙里蹦出来的?”
“小公爷这是哪里话?民妇可没这个意思。”田氏急了。
姜云潇傲娇的别过头,不再理会。
曹瑾打了他一下,对田氏道:“还望田娘子莫介意,小儿平日缺乏管教,骄横了些。”
“没事,如今像小公爷这般心直口快的爽快人,委实不多见,民妇十分喜欢小公爷这脾性呢。”
月娘便移着小碎步到了:“月娘见过母亲,见过国公夫人,见过小公爷。”
曹瑾看到月娘来,心疼的一把拉过来:“瘦了些,可是没好好吃饭?”
姜云潇也附和:“我也瞧着妹妹瘦了许多呢。”
田氏有些坐不住了:“恐怕是水土不服,近来月儿确实吃得少些,已经请郎中开方子在调理了。”
曹瑾面上也没多余的表情,只轻描淡写道:“我府上有个郎中,专治水土不服,不如月儿同我去,让他瞧一瞧。”
说完拉着月娘就往外面走。
田氏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那就劳烦夫人您费心了。”
曹瑾已经拉着月娘往外走了:“不费心,谁让这孩子叫我一声姨母呢,我膝下无女,自然是把月儿当女儿待的,若是她受了委屈,那便是我这个姨母的失职了。”
田氏笑着将几人送到门外。
马车一走,脸上的笑容便松弛了下来。
对着一旁的喜儿道:“她如今倒是找着人撑腰了,罢了,先由着她去吧,等三王爷的事情敲定,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好了,你去清点一下国公府送来的东西吧。”
喜儿意会,便是好的留下,坏的送到库房去重新登记造册,这事儿她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