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营区二团的食堂,里面人声嘈杂的好不热闹。
廖婵避开卫兵的通传,就自己摸到食堂窗边往里瞄。
她是军人的家属,部队里的卫兵都差不得认得她,毕竟抢顾团长对象前任娃娃亲的女同志,大家都还是很想见识下长什么样子的。
她躲在窗边偷瞄,里面顾书烈带着桑榆一起,正拿着酒杯在跟首长们那桌喝酒。
桑榆端着一个搪瓷杯,应该是开水,脸上笑意盈盈的说完话就把水喝下了。
廖婵看到她今天的装扮。
穿着她上次在百货商场都没看到过的新款式连衣裙,头发梳得新颖好看,脸上像是擦了粉没那么黑了,连身材也不似自己之前看到的干瘪平扁。
她死死握住窗上的铁栏杆。
桑榆今天怎么这么漂亮,这比她昨天特意化了妆的样子还好看了。
这个乡巴佬,她是去哪里找人给她拾掇的这些,难怪董兆军不告诉,是想来偷偷瞧她吧!
她气愤得很,再看里面喝喜酒的军属们。
大人小孩一个个都满面红光的,吃着桌上的菜好不高兴,一看就是对面前的酒席满意得不行。
再想想自己昨天,在家里累死累活做了几桌饭菜,跟桑榆这席面比起来,那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还要她收拾洗碗,伺候这些人白来吃席,想想都是一肚子火。
她在外面暗中观察。
屋里,桑榆跟顾书烈正走到董兆军这一桌喝酒。
虽不属同一个团,但大家都是同样为国家为人民效力的军人,顾书烈并没有偏颇。
这桌的各位指挥官们,也对顾书烈的这种招待感到高兴,虽平时刘团长私下免不了嘟囔几句姓顾的小子算不上什么。
但大家心里都对顾书烈的个人实力和人品相当佩服的。
男人们嘴里说着祝福的话。
“顾团长,恭喜恭喜啊,祝贺你跟嫂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呀~”
“是啊顾团长,祝福你跟嫂子二人的新婚,你们二人佳偶天成幸福圆满啊~”
“是,是顾团长,祝你们新婚快乐龙凤呈祥……”
顾书烈对他们打着笑脸:“谢诸位的庆贺,感谢大家能来参加我和爱人的新婚宴席,略施薄宴大家吃好喝好……”
桑榆也笑着跟着说:“大家吃好喝好啊……”
桌上人一听低喝一声,嘿,他这要是薄宴,就没谁吃得有这般好了。
都说他们谦虚了谦虚了,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宴席,今天让他们大饱口福。
顾书烈跟桑榆笑笑不说话,举起手中杯子就跟大家共饮。
董兆军坐在位置上看着两人,觉得他们的样子很般配。
特别是今天桑榆这个模样,让他之前那种心底一直有的怪异感都轻了不少。
她跟顾团长站在一起就像一对璧人,就仿佛本该就是他们在一起的,而桑榆能过得这么幸福,他也为她感到开心。
觉得她没有跟自己在一起,或许是对的选择。
跟顾团长比起来,他就无法给她带来这么好的物质条件,虽他也会尽力满足自己另一半,但始终是有差距的。
昨晚小廖就因为这个跟他吵架了。
说为什么不去饭店请几桌,非要在家里煮,煮了又怪他喝醉酒,让她一个人在家收拾。
他本来心疼媳妇儿得紧,一个劲赔礼认错说自己马上来收拾,让她去歇着,自己对不住她。
结果就是不知道她哪里点着火了,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他又起夜时,因屋里黑灯瞎火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地上瓷片划到了脸,才知道她把碗给砸了。
他不过问了两句怎么把碗摔了,那句她有没有受伤还没问出,她就噼里啪啦指责了起来。
说是不是因为不情愿娶她才这样,不然为什么结婚不去饭店就算了,还不让大家随份子,吃饭时也要叫了桑榆。
是不是心里头对她还念念不忘,觉得退了婚跟自己在一起后悔,觉得自己不值得他重视。
说他既然那么想桑榆,正好她搬到隔壁了,那以后就翻墙过去找她私会啊!
听着这些话他就觉得她不可理喻了,之前一直都没像这个样子,怎么突然就胡扯这些出来。
他又同她说道了几句,结果愈发不可收拾,直接又推了手边的碗,瞧得他脑仁一阵阵的昏胀、疼,就说自己去值夜便跑出去透气了。
今天收到顾团长的邀请,本来也是让他可以带家属来的。
但想到昨晚那些话,知道她心中对桑榆还是介意,他便没有回去跟她说。
加上今天部队里的事情又多,他也一直还没回去过。
不过,他摸了摸自己的兜,刚刚桑榆给的喜糖,拿回去她定是也喜欢吃的吧。
他站起来,跟着大家一起同二位新人敬酒。
就在要喝下时。
忽然,董兆军瞧见对面第二扇窗户边,似有一张人脸。
他原以为是谁,结果定睛一瞧,看到熟悉那张脸庞,正脸色铁青看着自己这边桌子。
脸色一变,他到了唇边的酒就顿住了。
旁边教导员放下了酒杯,见人都走了他还端着不由打趣。
“军儿,你咋不喝呀,咋了,桑榆同志的喜酒你喝着噎人呐?”
“哈哈,就是,老董,你这该不是难以下咽不想喝这杯酒吧,那你别来就是,昨天你不还请了人家吃饭,今天怎么自己又介意上了?”
顾书烈跟桑榆已经走远,大家伙才开玩笑,不然若是在桌前也定是不能这样说的。
董兆军变了变脸色:“别开玩笑,等下顾团长听到了,对人家夫妻感情影响不好。”
又一口把酒喝了,左右瞄瞄,“我去方便一下,大家继续先陪桌吧。”
他起身往食堂外面走。
桌上的男人见他那么一本正经的,也知道的确不是在介意,也不开玩笑了,让他方便去,自己几个接着喝酒。
董兆军从食堂出来,径直就走向廖婵躲的位置。
廖婵还死死盯着里面,他过来上手拉她时,惊了一瞬间:“谁?!”
男人看着自己的媳妇儿,躲在这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她不是应该在家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问:“你怎么来了?”
谁知廖婵听见这话,“我怎么不能来!”
她声音有些大,让屋里敏锐的军人们一下便侧了目。
发觉里面情形,怕等下首长们也听到了影响不好,董兆军只得拉上她手把廖婵带远了一些。
带到离食堂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廖婵一直挣扎的手,总算挣脱了董兆军的禁锢。
“干什么?!”将手一甩,她说。
“我怎么不能来了,你都能来喝桑榆的喜酒我还不能来看看?董兆军,你可以呀,偷偷跑来喝前任对象的喜酒,通都不通知我,是不是瞧见桑榆今天这么漂亮,心里又后悔了吧?!”
“?”董兆军眉头皱得死死的:“你在说些什么?”
他不过才问一句,都还什么都没解释呢,她就又给自己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她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但廖婵却不这么认为:
“不是吗?那你为什么拉我走,是怕我在那搅了桑榆婚宴,怕我触了她刚结婚的霉头吗?!”
董兆军:“……”
又说些这个。
额头突突地直跳,他看着面前女人:“小廖你在乱说些什么?”
“我拉你过来是因为全部领导首长都在那,你是要闹给人家看吗?都知道你没来喝喜酒,你跑到那偷瞄,不会把你当成有什么别的特别居心?”
“带到这是不想让我俩的话被人听见,不然刚刚那动静,明天大家都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了。”
简直不可理喻,怎么又往桑榆身上扯,没让她来是对的,万一真又闹腾出什么凭白破坏人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