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干啥？”吴荀脸皮抽抽，“那家伙是在画灵符吗？灵胎没打完就开始写灵咒了？”
龙毓秀同样也是一脸的懵逼，感觉眼前这个弟子怎么跟之前的操作都不一样了？还是那个天赋高绝突破惊人的云小牧吗？
但她没有说话，没有去回应吴荀的疑问，而是死死的盯着云小牧的操作。
云小牧此时专心致志，手上的动作非常的流畅，刻画的过程也是非常的稳健，依旧不疾不徐像一台设定了程序的精准机器。
龙毓秀越看心中的疑惑越是剧增，心道：他的手法非常娴熟，灵液输出也非常的稳定，最难能可贵的是没有思考痕迹！出现这种情况必然是灵符绘制多年已经烂熟于胸！可他才突破悬壶境多久？还每天出去摆擂。
然而当她在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心头猛然一跳，感觉到自己脸皮一阵发麻。
吴荀能感受到妻子奇怪的变化，连忙轻抚了一下龙毓秀的后背，传声入耳道：“阿秀，怎么了？”
龙毓秀并没有因为吴荀的动作而冷静下来，反而浑身出现了微微的颤抖，脸上的神色也是愈发的变得震惊。
吴荀更惊讶了，继续传声道：“阿秀！你没事吧？我先带你回房休息！”
龙毓秀连忙推开吴荀说：“别吵！我今天说不定要见证一个奇迹！一个灵符绘画的奇迹！”
吴荀懵了，赶忙把目光又聚焦到云小牧身上，只是看着看着他脑中闪过了一个轮廓，然后一个想法紧跟着冒了出来。
他猛然看向龙毓秀，问到：“阿秀！他该不会想……”
话未说完龙毓秀不耐烦的摆手道：“要看就看！别吵我！”
吴荀都被妻子的暴躁整无语了，心想：这个臭小子，你最好能成功！不然老夫要亲自练“死”你！
云小牧这边，灵符的绘制也到了最关键的地步。
随着右下角的最后一笔绘制完成，他抬手在灵符中心点下灵门印记，整个灵符就这样被他绘制完成了。
当他美滋滋的拿起《雷爆灵符》想要给师父师娘检验成果的时候，两老的表情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师父…师娘…你们…你们怎么了？”
龙毓秀盯了他半天，才开口道：“你跟师娘说，是谁教你用这个方法画灵符的？”
云小牧摸了摸脑袋——他也被黑小豆传染了这个习惯，然后嘿嘿一笑说：“师娘，这个是我自己突发奇想的。但是《百符通录》里没有记载这个方式，我又觉得行得通，就想试试。不过就是害怕出事，所以大半夜的才来打扰师父师娘的。”
吴荀没好气道：“臭小子！有想法不会明天来吗？大半夜的，闹的你师娘觉都没法儿睡！”
云小牧又只能嘿嘿一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龙毓秀瞪了吴荀一眼说：“有你这样当师父的？小牧现在打着‘仗’呢，找我们有事儿那不应该吗？”
吴荀张了张嘴，又没敢说话。
龙毓秀继续开炮：“再说了，这么一件大事儿！不睡一晚怎么了？就你那实力少睡一晚会死啊？”
吴荀：……
云小牧：师娘威武！
龙毓秀看着吃瘪的吴荀，没有再继续开炮，毕竟当着徒弟的面也得给他留三分面子。
“小牧，跟师娘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方法来绘制灵符的？”
云小牧理了理思路回答道：“师娘，之前我也是分步来绘制，灵胎、灵咒、灵纹、灵门，但发现每一层次的落灵和收灵往往让我感觉到很强的压迫感，脑子的负担特别大，运灵的过程反而没有什么感觉。”
“所以我在思考，之前自己连续绘制两张灵符就已经感觉到疲乏，会不会是因为分步的绘制导致多次落灵和收灵耗费太多的心神？不如来一个‘一笔成符’，落灵之后一直绘制到全部完成，然后收灵。”
“果然，我现在绘制第三道灵符，头脑仍然感觉清灵，没有太多的疲惫感。”
龙毓秀听完不由得深深的吐了口气，说：“你的想法真大胆，而且说起来是能行得通的，可这里面牵扯到一个巨大的问题。”
云小牧问到：“什么问题？”
“记忆！”龙毓秀严肃的说：“灵符的刻画，一旦收灵，代表着之前的刻画要么生效要么尽毁。莫说是后面的那些高级灵符，哪怕是最低级的戊级灵符都非常的复杂。”
“也正是如此，才会将灵符分成四个部分来进行组合绘制。可即便如此，仍然有许多人在绘制单一的部分时出现记忆偏差导致错误，更别说当成一个整体来画了。”
“所以，你今晚能成功，无疑是让我非常非常震惊的。哪怕是让我亲手来做，也就保证丁级或以下的某类常用灵符我能达到你的水准。甚至…没有你流畅。”
云小牧听到这个解释，他才突然醒悟过来。
这《百符通录》也只是一个简称，里面仅仅是一类术法都已经不止百种。
自己超忆之下，画一个灵符都要一个多时辰，可见里面的纹路复杂程度有多高。
想要达到全部记忆，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修炼后的高手也绝难做到。
吴荀此时在一旁却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龙毓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笑什么？是笑我见识短还是笑我水平不如你的好徒儿？”
吴荀一个哆嗦，摇头道：“阿秀，我没笑你！我是笑这个臭小子！专门拿自己的天赋来吓唬咱俩！”
龙毓秀眼眉一挑，问到：“啥意思？”
“唉……”吴荀叹气道：“你是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啊，他那脑袋瓜子看过的东西跟印在脑海里似的。在我们眼里那是复杂的纹路，在他眼里恐怕就是一个对着描的图。”
“还有这事儿？”龙毓秀愣了一下，才点头道：“难怪你能成功。而且，我还发现你最终的完成步骤是灵纹、灵咒、灵胎，这是颠倒了顺序，也正是如此你才没有多次收灵。”
“毕竟灵纹画完后无东西可封便等于没完成，灵咒画完以后没有灵胎承载也等于没完成，灵胎画完以后收灵便能直接把灵咒承载然后让灵纹有咒可封。”
“你小子，真是个天才啊。”
云小牧笑了笑说：“多谢师娘夸奖！这天色已经……呃……”
他有些尴尬，毕竟绘制要耗时不少，现在天边都泛起鱼肚白了。
龙毓秀笑了笑说：“进去休息会儿吧，在这儿吃了早饭再回去。”
“可是黑小豆还在家里呢。”云小牧有些担心那个憨憨，自己不回去待会儿连饭都不吃。
吴荀笑道：“你放心，我让人通知他一声。”
“师父，您见过小豆？”
“听说过就够了。”吴荀说：“怎么？打算介绍给为师认识？”
“有打算。”云小牧说：“不过要过段时间。”
“行，你有打算就好。”吴荀说着把话题扯到云小牧身上，“你小子摆擂着实把为师吓了一跳，有些激进啊。”
“这是最快的方法。”云小牧淡淡一笑说：“现在不也收到很好的效果了吗？”
“效果是好，就是陷进去你未必就能出来了。”吴荀面色颇为担忧，“豪族那边本来可能还会留那么点点余地，如今那位给了你一个身份，你要么赢要么死。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云小牧苦笑道：“担心有用的话，云家会灭族？担心有用的话那几个麻烦东西还会处理不掉？”
“也对。”吴荀看着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二等伯，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只需要一点时间，可现在偏偏最奢望的东西就是时间。
所以，自家老幺徒儿只能更拼命的给自己创造机会争取时间。
皇帝的插手，就是他争取来的时间！
龙毓秀看得出两人的烦恼，说：“小牧，你待会儿还要继续摆擂。虽然我不屑那些豪族的做法，但他们族中的人才还是不得不让人佩服的多。我这里有一些乙级的灵符……”
话没说完，吴荀就拦了下来，柔声说到：“阿秀，关心则乱。你要是给了乙级灵符，就代表着把‘老一辈’拉下水。你认为豪族的底蕴更深厚还是我们的底蕴更深厚？”
龙毓秀有些无奈的收起乙级灵符，自家的夫君说的对，你年轻对年轻便默认的全看自己本事。
若拉上老的，那就相当于让十大豪族有理由全力围殴一个云小牧和不方便出手的天枢老人！
“这个时候小晚在就好了。”龙毓秀轻叹道：“以她的能力，给你甲级灵符都不是难事，而且十大豪族还不敢说啥。”
云小牧笑道：“师娘，咱就别想太多如果了。那些个老狐狸，能让徐孟仁带我上麒麟擂台，您以为是给后辈报仇找面子呢？不就是要把我往擂台上引吗？”
“听晚所谓的剿灭魔族，其实就是他们要把最大的障碍支出去，好想办法炮制我。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我玩儿这么大，现在把那位都惊动了。”
“事情到这里，我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退缩。不过……嘿嘿，啥时候摆擂？一天打几场？这个事我说的算，今天陪师父喝好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