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墨还真没死,叫得更凄惨也更大声了,“啊啊啊郡主饶命,王爷救命!”
邵沉锋上前看了看,笑道,“郡主力气小,没扎到要害。”
贺芳亭:“那就再来!”
拔出匕首又要刺。
无论是书中的谢容墨,还是她实际接触过的谢容墨,都阴毒狠辣,让她无比恶心。
何况她虽不尽信那书,却很介意书中的自己下场悲惨。
谢容墨,是她的生死仇人啊!
报仇怎能省力?
“等等!”
邵沉锋传授经验,“以你的力道,割喉比较容易。”
李壹秋听着他们这恐怖的对话,感觉要疯,抓着头发尖叫。
至于谢容墨,眼神已经涣散,叫声也弱了下去,胸口两处伤痕,不断往外流血。
贺芳亭:“好。”
邵沉锋一时技痒,“我教你。”
不等贺芳亭同意,握着她的手往前划过。
匕首很锋利,谢容墨很快没了气息,垂下头,两只眼睛大张着闭不上,满是怨恨。
至死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死在这儿。
那么多的雄心壮志,就此烟消云散,不甘呐!
可再不甘也只能这样了,就如书里的贺芳亭。
贺芳亭微微一挣,挣开邵沉锋的大掌,“死了么?”
邵沉锋摸摸谢容墨的脉,又探他鼻息,确定地道,“死了。”
这一幕对李壹秋的冲击,比那阴曹地府还大,尖叫着停不下来,还拼命挣扎,要过去看谢容墨。
贺芳亭回头,“放开她。”
李壹秋冲到谢容墨身前,疯狂地拍他的脸,扯他的头发,用力推搡他,嚎啕大哭,“容墨哥哥,你醒醒啊!你醒醒,你怎么能死呢?你不可能死啊!”
穿越七年,她一心等着他出现,好借着他的东风飞上云端,像别的穿越女那样大展身手,荣华一世。
好不容易等到,他却死了。
死在她的眼前。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就如信念崩塌。
猛然转身,仇恨地看着贺芳亭和邵沉锋,沙哑着声音道,“你们以为他真死了么?不,他会复活的,肯定会复活!你们等着受死吧!”
贺芳亭没见过死人复活,不过,恶鬼夺舍都发生了,她也不敢保证死人绝对不会复活。
所以,令人架起柴堆,将谢容墨的尸体烧了。
骨灰撒到悬崖下,滋养下方的草木。
做完这一切,贺芳亭问李壹秋,“尸骨无存,现在不会复活了罢?”
李壹秋看着她,惊恐得说不出话。
......太狠了,实在太狠了!
贺芳亭也不是非要她回答,对邵沉锋道,“有劳王爷。”
邵沉锋:“不必客气。”
贺芳亭一挥手,两名侍女押着李壹秋,跟着邵家暗卫走。
李壹秋如惊弓之鸟,慌道,“你们又要怎么炮制我?!”
没有人回答她。
出门右拐,进入一条地道,她只觉得光线越来越暗,直至彻底没有,暗卫点起火把,带着她到了一间房。
房中有张矮桌,放着干粮和水囊。
然后,暗卫和侍女都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还带走了唯一的光源。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救命啊啊啊!”
李壹秋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呼救。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意识到,这地方不但没有光,还没有声音。
除了她自己发出的声音之外,万籁俱寂。
像是世界上只有她一个活人。
这种感觉快要把她逼疯。
另一间房里,设了几根传音的铜管,能听到李壹秋房间的响动。
贺芳亭在此焦急地倾听着,等待着。
阎罗王驱邪失败后,她就想对那恶鬼用刑,逼它离体。
但若是用刑,又怕伤着璎儿,便请教邵沉锋,可知道不伤人身的刑罚?
镇北王府雄踞一方,定然也需要审问犯人。
果然,她问对人了,邵沉锋当即提供了一种刑罚,失光音。
顾名思义,失光音,就是失去光亮和声音。
据他说,再凶狠的犯人、再狡诈的奸细,都熬不过去。
虽然不打不骂不上刑,却最让人恐惧。
见她忐忑不安,邵沉锋安慰道,“若是不成,再换别的。”
用刑的好手,朔北也有几个。
贺芳亭:“多谢王爷。”
暗自思忖,镇北王帮她这么多,也不知图什么。
母亲与老镇北王,不可能有多深的交情,容忍白云观的存在,已经是最大的善意。
镇北王顺手帮她还说得过去,这么用心,意欲何为?
难不成是想跟她结盟?
一在朔北,一在京城,共谋大事?
......也不是不行。
又过一日,铜管里突然传来喜悦的声音,“娘亲,璎儿回来了!”
贺芳亭心里狂跳。
没有任何理由,可她觉得这回真的成了!
匆忙过去,邵家暗卫打开门,一个身影跌跌撞撞跑出来,准确地扑到她怀里,又哭又笑,“娘亲,璎儿好想你!那个坏姐姐不见了,璎儿终于回来了!”
贺芳亭颤抖着捧起她的脸,仔细看她眼睛,清澈纯净,稚气未脱,与那恶鬼充满算计又算不明白的眼神完全不同。
......是璎儿!
是她的璎儿!
一把抱在怀里,母女俩哭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