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天的有效睡眠,柳朝阙终于是舒坦了。
她从原来消失的地方走了出来,伸了下懒腰。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想。
南楚虽然还是没琢磨出扮演柳朝阙的是哪个人,但慕梨作为男生,对于她并不亲近,与她也只是维持表面的关系罢了。
每次下课之后,他都会急匆匆地离开,等上课的时候,又不知从哪里出现。
搞的南楚想抓他小辫子都找不到人。
其实是变成猫,躲小树林的慕梨:“能找到我算我学艺不精。”
柳朝阙这一个月的失踪,慕梨已经从刚开始的担忧到现在的处变不惊了,很是得心应手地处理着她的这些在校关系(他以为)。
只是学校里老是传出司曼神出鬼没,且更加高冷的消息他是一概不知。
不过有一点,即使慕梨再怎么装司曼,有一点,他太容易暴露了,就是成绩,平时成绩和老师点名的时候的回答情况,作为ms最优秀的博士毕业生,即使好久没学过金融知识了,也回答的十分的透彻和令人深思。
教经济学的沈老师就十分的喜欢慕梨回答问题,即使他上课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也不减他让他回答问题的热情。
搞的慕梨一度想摆臭脸,但为了司曼的形象给忍住了。
每次回家,墨云就会看到带着满身怨气,将自己扔进沙发里的女大学生。
“曼曼啥时候回来啊!”他仰天长叹。
今天是曼曼离开的第30天,慕梨扛着包,去上那没啥意思的大学。
看着没啥意思的教材,听着没啥意思的教学,也只有食物才能抚慰他那烦躁的心情,填饱他那饥肠辘辘的肚子。
下午的课上完,他赶着公交,粘着一股子汽油味,打开家门的时候。
他对上了正在给自己接水的柳朝阙。
四目相对间,慕梨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受欺负了?”柳朝阙不解,这学校里还能有欺负的了慕梨的存在?
“不,我不想上大学了。”慕梨抱怨道:“你这次去的实在是太久了,去了一个月哎!老师揪着我回答问题,你的那位朋友一直关注着我,感觉她似乎一早就意识到了我与你的不同,为了躲她,我还得时不时地找地方藏起来,然后还有……”
他就这么抱着她絮絮叨叨,似乎要将这一个月里发生的事都想分享给她,又或者是单纯的抱怨和难过。
柳朝阙抓住了重点,她推了推他,在他犹如天塌下来的目光中,她问道:“所以,我离开了有一个月了?”
“对啊,正好一个月,30天,今天是第30天。”慕梨无奈:“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去干什么事了,还以为你死外面了。”
打工回来的柳朝阙:“倒也可以这么说。”
“?”慕梨。
她转移话题道:“看样子你很受老师欢迎啊。”反正她是当鹌鹑,对金融这块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也就是混个学分,以及分数平平罢了。毕竟这也不是她选的啊。
当然能够拼90分的还是会拼的。
平时上课就是无差错,但也很平庸,大一上学期还好,下学期专业性太强了,她其实学的有些吃力。
结果听慕梨这么说,她还被那个金融学的沈老师特别关注了,她有些遗憾地想着:“老师啊,那个惊艳你一个月的天才,都能站在你这个位置上去了,还得看他愿不愿意,不能强求啊。”
“当交流经验了,也说不准是谁教谁了。”慕梨恹恹地道。
柳朝阙:果然还是很麻烦啊。
柳朝阙回来,最开心的就是南楚了。
她一见到柳朝阙,就知道她换回来了,下课的时候偷摸摸地将她拉到厕所门口,悄声问她这一个月去了哪里。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柳朝阙问了个深奥的问题。
“秘密。”南楚不说,柳朝阙也不说:“那我也是秘密。”
行吧,被打败的南楚也不纠结柳朝阙这一个月去了哪里,至少人还活的好好的,就可以了。
她将慕梨说过的和没说的都告诉了柳朝阙,并且大方地分享了她的笔记本,不过那些她没参与的课程,就爱莫能助了。
“你的那位替身很厉害,但是他的笔记你应该不太能懂。”南楚为了观察慕梨,时不时地得回头看一眼,就见他虽是记笔记,但又好像不知道怎么记。
等下课的时候,她瞟了一眼,写的很精炼,也不知道司曼能不能懂。
她不知道慕梨会手把手教柳朝阙,她就是担心自己小伙伴根不上进度。
给柳朝阙好一番感动。
经济学的老师也察觉到了司曼的变化,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开窍后又关了窍,但可能是那一个月收获良多,对于这个奇怪的学生,他难免地多关注了一点。
结果就是柳朝阙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在一声叹息中,得到了一些资料。
“老师希望你能在这个课里学到一些知识,获得一些感悟,而不仅仅是一次考试的优胜或者是短暂的成就,是真正能够让你受益匪浅的,可以用在以后的工作中的知识。”
他并没有问她那一个月进步这么大,为什么现在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他只是希望她能够真正地懂得这门课的价值和意义。
柳朝阙压力山大地走出了办公室。
心中泪牛满面,太可怕了,被老师这么关爱表情看着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毕竟,柳朝阙虽对金融学并不抵触,但实在也没什么兴趣就是。
她叹了口气,抱着这叠资料就和抱烫手山芋一般,慕梨害苦了我啊。
她也在心里松了口气,慕梨整出来的幺蛾子,倒是没有那么难解决,虽然被老师重视了,但老师一看就是掀过来这一茬。
得干正事了。
这一个月,慕梨没怎么去过医院,陪床的也只有周满的妈妈,以及轮班看望他的战友。
柳朝阙来到病床前的时候,正好碰上冯姨在给周满擦身子,因为只能用葡萄糖维持生命,即使是经常格斗而形成的健壮身子,也变得有些消瘦了。
看着他那苍白的面色,果然即使再怎么坚强和刚硬的人,在面对病魔的时候都是这么的无力。
“阿姨。”柳朝阙叫了她一声。
“哎?”冯甜甜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司小姑娘啊,来看满满吗?”
“对的,阿姨。”柳朝阙:满满,这名字,还真的挺萌的,她问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冯甜甜摆摆手,将放在地上的花篮里面的一个苹果递给了她。
“你能来看望满满,阿姨就很高兴了。”冯甜甜难得的心情明朗了起来,也不知道前几次这小丫头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看起来不咋高兴的样子,冯甜甜有点想关心她,但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不了了之,现在看来,这小姑娘应该解决了问题,那活力满满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只喜欢粘着司曼的慕梨:他哪有不开心的,只是司曼不在家,他寂寞罢了。
柳朝阙道过了谢,拿着苹果,问何甜甜最近周满的情况。
“老样子,没什么反应,也就能呼个气。”何甜甜扶起周满的肩膀,将他靠在了床头。
柳朝阙打来了窗帘,让光透了进来,若是忽略那紧闭的双眼,似乎能自欺欺人地说他只是享受着这阳光。
能当上男主的,又怎么会是平凡的长相呢,标准的剑眉星目,平时眉眼间自带一股子正气,和不容忽视的威慑力,而闭上眼就有种脆弱的易碎感。
她似乎能看到长着翅膀天使被锁链包围,无力挣扎,却又充满怜悯。
来到医院的走廊,她拨下了一个号码,若是没有意外,那是周子光的号码。
“喂,哪位?”
“有见过你的儿子吗?”她冷漠地开口。
“我没见过。”他有些忐忑地道:“真的没见过。”
“没见过就好。”女人语气柔和了下来:“现在你可以去见他了,但是你必须得全副武装,在两小时之内来市一医院,如果你在杭市的话。”
“好。”周子光,或者他现在叫孟重光,这几年来实在是太不容易,海岛上的生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虽然碰不到人,那人还贴心地给了他猩猩作为宠物,他给它取名叫星星。
但蛇虫鼠蚁众多,偶尔还有大型野兽,他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小房子不被侵蚀而做准备,好在那人留下来的书有详尽地说明了这些情况,他自制了衣服和武器,整天就是打猎和回家生火。
能交流的也只有星星。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时常会觉得那些文明的生活似乎是一场梦,等到梦醒,他还得以原始的方式捕食。
盐分是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但好在海盐的提取并不特别困难,只是做的都是粗盐,也只能吃点盐渍水果,和盐渍鱼。
中途还不小心中了毒,结果睡了一觉,又好了。
这让他发现自己可能是百毒不侵,但还是没胆量与响尾蛇硬碰硬。
就这么磕磕绊绊地活了十年,十年后,他离开了赖以生存地岛屿,也得到了那人承诺的证明,正式改命孟重光,取重获新生的意思。
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离开,即使有个凭空出现的铁船。
他就这么一直流浪,带着自己的星星,去征服了一个个岛屿,其中的一个岛屿几年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吴四凤。
莫名其妙地他混到了一个海盗团里,凭借着自己的伪装,取得了海盗船长的信任,套出了很多情报,并得知了他所犯下来的罪,枪毙几次都不够用。
于是,他悄悄地就把人给杀了。
等第二天属下醒来,发现船长以及凉透了,那开船的人也一无所踪后,全船都慌的不行。
被挟持着来开铁船的船员:瑟瑟发抖。
经过了差不多一年的漂流,这三人一星星终于找到了陆地。
在别国的土地里,华人的周子光刚开始真的混的十分艰难,被黑老大的女儿看中,狼狈逃到邻国,好不容易做了几年保安,最后忍受不了那边的倾轧,就又拿着钱回到了国内。
在国内倒是成立了个保镖公司,带着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兄弟。
为了星星,还买下来了一个动物园。
周满和冯甜甜,他曾经想去看看,但看着他这一直不怎么变的五官,有些害怕他们把自己当成神经病。
他关注着两人的动向。
周满住院让他一度十分揪心,但他忽然觉得,或许见面的时刻就要来了。
他回到了杭城,踏上了这个想来又不敢来的地方,接到了柳朝阙的电话,开着车,风驰电掣地过来了。
“你是当年那小姑娘?”
“你是那个周子光?”
看着周围护士们就要一哄而上,将这个可疑人制住的架势。她抽了抽嘴角,赶忙解释这是她的一个朋友,只是得了紫外线过敏,打扮的奇特了点。
这才打消了她们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