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柳婆婆家,这才想起来问:“邓妤办事,你们不给她重新找个地方?怎么还在柳婆婆家里?”
柳宁说:“常仙说喜欢奶奶这里,菩萨有灵性。”
老仙说:“正神不附体,老长虫是看柳妹子天天供奉菩萨都给拜出灵性了,所以找借口附在神像上休养生息,真他娘精明,陈难回头你也给老子找……”
选择性忽略老仙的话,我转头对柳宁说:“带我进去看看邓妤。”
刚一进屋,浓重的妖气便扑面而来,就好像一坨香争先恐后的钻进鼻子里,不过轻轻一嗅,我立刻便感觉自己的鼻子像是突然被人锤了一拳似的,酸痛的厉害,眼泪更是瞬间便涌出了眼眶。
“难哥,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捂着鼻子走进了房间里,邓妤躺在床上,小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在睡梦中还皱着眉头,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小妤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在睡觉,怎么叫也叫不醒,医生来看过了,说没有什么问题,可要是没问题,好好的人怎么会睡不醒呢?”
“她是被妖气给魇住了,常仙的牌位你们平时在哪里供奉?”
“菩萨像下面。”
“你帮我把常仙和清风的牌位请过来。”
柳宁跑出去,不多时便抱了两个牌位回来,我让他放在桌上之后,便叫他出去。
这小子舔着个脸说:“难哥,你就让我看看呗?”
我看了一眼屋内,让柳宁站在门口,我不说话,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不要说话不要动。
他连连答应。
我将化煞符灰倒进杯中,兑着水给邓妤喂下,随后又拿出阴阳珠,埋进邓妤房间供奉着的香灰之中,点燃竹香,把柳仙和清风的牌位供奉在香炉旁,借助阴阳珠的力量帮他们恢复。
“他们俩这次可是受了不轻的伤。”老仙说。
“要不你也去吸收点?”我撇了一眼老仙,之前他就一直怂恿我把阴阳珠拿出来给他疗伤,但是我没答应。
这东西是个宝贝没错,但是邪性大,一般为阴一半为阴阳,混沌相融,轻易难驾驭。
话音刚落,一只胖耗子就跳到了台子上,吱吱着靠近了柳仙的牌位,甚至还作威作福的爬到了人家的牌位上面!
“臭长虫,死长虫,这下不能说话了吧?哼哼……”
“灰大楞!赶紧从老娘的牌位上滚下来!”
随着一声女声的暴喝,常仙的牌位猛的震动了一下,圆滚滚的大耗子立刻从牌位上掉了下来。
老仙也不生气,拨了拨香灰里的阴阳珠,略带炫耀似的说:“怎么样?没见过这种好东西吧?要不是我,陈难还能拿出来给你们用?”
听着他那贱贱的语气,别说是常仙了,就是我都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常仙说:“得亏老娘被雷劈了,否则现在你就只能去老娘的肚子里叫唤了!”
老仙不怕死的笑道:“你来啊,你来啊!”
好长时间陷入了一阵良久的沉默,就在我以为常仙认输的时候,好好地供桌忽发出了一阵震颤,柳仙和清风的牌位颤颤巍巍的隐隐有倒下来的趋势,这时,老仙声音严肃道:“有东西来了。”
“来者不善。”
话音刚落的瞬间,只听得“砰”的一声整个香炉就在我的眼前炸开,香灰吹了一脸,朦朦胧胧间我忽然看见了一个曼妙的身影,声音冷厉, 却让我觉得莫名的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小子,少管闲事!否则那个小丫头就是是你的下场!”
一道劲风来袭,我赶忙手中掐诀念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猛地听见一声惨叫,屋子里弥漫的香灰气味逐渐淡去,但是我的眼中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还没缓下来,柳宁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难哥,你怎么样了?!”
“柳宁?”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正要看清楚的时候却感到眼球中一阵刺痛,这股疼痛从眼球中传来直至我的脑仁,当即就疼的忍不住叫出了声,捂着双眼蹲了下去。
“陈难!陈难!你别吓我啊陈难!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老仙?老鼠?你快给看看啊!”
柳宁大呼小叫着,我很想告诉他不要紧张,但是却疼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眼前发黑,脑袋里都一阵晕晕的。
不知道多久,疼痛渐渐消散下去,我拽住柳宁说:“别吵。”
“难哥?”
“我看不清了。”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的脑子异常地清醒,我感觉的语气要多冷静就有多冷静,可是仍然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颤抖。
我看不到柳宁的表情,所有的东西在我的眼中只有一个黑影,却见他应该是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难哥,这是几?”
“我不知道。”
“难哥……”
他声音颤抖。
我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瞎了。”
“小子,过来,老仙给你看看。”
我微微眯眼朝着老仙看过去,脸上忽然被糊了一个黑影,脸皮生疼着,“你别拿爪子扒我脸!”
“那老子怎么看得清?别吵吵,再吵把你鼻子咬下来。”
“……”
老仙扒开的我的眼皮,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胡须戳的我眼球痒痒的,好几次都想把从脸上拽下来。
“好厉害的妖风啊。”
老仙的话一说完,我就感觉到眼皮上传来一阵濡湿,鸡皮疙瘩立刻就起了一身。
我赶忙把他从脸上给拽下来,“你搞什么鬼?舔我干嘛?”
“你小子是唐僧肉,舔你一口能增进功力十年!”老仙幸灾乐祸的说:“陈难,你要变成瞎子了。”
“瞎了?真的假的?!”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宁倒是先叫了起来。
“你怎么能听见老仙说话?”我纳闷道。
老仙说:“被妖气冲了,暂时能听见,过段时间就好了,不过最近你时运低,最好哪儿都不要去。”
柳宁听话的应了一声。
“对了。”我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赶忙说:“柳宁,你快去看看,刚刚放在香灰里的珠子去哪儿了?”
“珠子?”柳宁四处找了找,好半天说:“没找到。 ”
老仙似乎也在到处看了一下,最后只听见他阴阳怪气的说:“肯定被那个死妖精拿走了!完了,陈难,你活不了了。”
“……”
“什么意思?为什么难哥你活不了了?”柳宁转头问我。
“我癌症晚期,全靠珠子续命。”
“真的?”
“假的。”
正说着话,床上发出一声细微的支吾声,我和柳宁赶忙过去,只可惜邓妤在我的眼中只是一团黑影。
“我……”邓妤说:“陈难,你怎么回来了?”
“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了吗?”
对面的邓妤声音沉默了一瞬,我听她问:“陈难,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柳宁不知道跟邓妤嘀咕了什么,我就感觉到一双小手摸上了我的眼睛,邓妤略带愧疚的说:“对不起啊,我没想到那个妖精居然这么厉害,你的东西是不是也被那个妖精拿走了?”
“没事。”我不太习惯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有人摸我的眼睛,装作无意的扯下了脸上的手,“对了,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邓妤略微沉吟,随后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上门的,那天你也知道王香头他们只给我介绍了一下看病抓药的事情,再往后想要驱邪还得等常仙和清风养好,那个男的是我在无意中碰上的。”
邓妤说前天晚上常仙炼好了药,她送到城郊苦主的家里,因为路程不远,她就带了清风坐车前去。
那家人的妻子从几年前就一直缠绵病榻,肚子鼓得跟怀了五个月的孩子一样,药石无医。
不过倒也不是全然无用,也有好转的时候,可是病情就是一直反反复复,钱花了不少,病是一点没好。
这一次那家人本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更何况邓妤一个小姑娘,想来也不会太有本事,谁知道邓妤一见到那女人便在常仙的指引下说出了症结所在。
但是,却不大光彩。
她找了个借口支那家男人出去,随后问女人,几年前是否在风月场所干活,女人先是一愣,随后咬紧了唇瓣犹豫的看着邓妤,迟疑的摇头。
见状,邓妤叹了一口气,一个字都没再多说,掉头就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女人忽然喊住了她,犹豫的问,能不能不要告诉她老公。
邓妤点头,不然不会一开始就把男人支出去。
女人是从偏远地区的山里出来的,刚来到大城市里的时候,没文化没手艺,只能去干一些最简单的杂活,后来在城市里待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一点事。
眼见着小姐妹们都过的有滋有味,而女人的姿色也不差,在姐妹们极力的劝说下,女人自认也就动了一点歪心思。
或者说,心中早就蠢蠢欲动。
再后来,尝到了一点甜头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姑娘。
女人年轻的时候一直仗着自己的脸为所欲为, 可等到有一天年老色衰以后,来往的客人就少了,加上她自己平时又不知道节约,等反应过来之后,男人没有抓住,钱也没有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