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在椅子上坐下道:“怎么了?”
进忠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儿,您是不是对嘉嫔,心软了?”
他理解不了金玉妍的痛苦,但他能感受到魏嬿婉的情绪。
昨天晚上,进忠人站在皇帝身边,心却一直在魏嬿婉身上。
他能看出魏嬿婉并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低落,尤其是看着金玉妍的时候。
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让魏嬿婉高兴的,如果魏嬿婉不高兴,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主儿,您当年在嘉嫔手里受了什么样的苦?好容易爬到了今天的位置,若真的就此放过她,奴才为您不值。”进忠道。
如果魏嬿婉打算就此放过金玉妍,进忠也不会继续与之为敌,但是在那之前,进忠必须弄明白,魏嬿婉到底是真的打算放弃复仇,还是仅仅是一时感怀。
魏嬿婉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心软,启祥宫中的每一天,我都会终身铭记,一刻不忘。只是有些时候,难免有些狐兔之悲罢了。”
情是情,仇是仇,魏嬿婉永远不会背叛当初那个眼泪拌饭的,弱小的自己。
进忠放下心来道:“主儿心志坚如磐石,是奴才多虑了。”
那厢,凌云彻披枷带锁,刚刚走到行宫门口,便被容佩拦了下来。
凌云彻像是被打断了骨头似地,颓丧地佝偻着身子站下。
容佩走上前来,押送的差役看到她手臂上挂着个不小的篮子,便拦下她道:“凌云彻戴罪充奴,不能收任何银钱财物。”
容佩一脸的莫名其妙道:“我是奉娴贵妃的命令来给凌侍卫送行的,这些东西里也没银钱。”
差役看了一眼那篮子,又道:“干粮也不行。”
容佩打开篮子,只见那篮子虽然不小,却只在底部放了一个扁扁的小盒子。
她将那盒子拿起,打开露出里面的无患子展示给差役看了看。
两个差役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也拿不准要不要拦下来。。
容佩见他们没反应,便上前对凌云彻道:“凌侍卫,娴贵妃娘娘知道你受了冤屈,但是这件事关乎后宫名誉和皇上的面子,不能大肆查访,所以让我带了无患子给你。”
本来还有伤药的,但是凌云彻走得太早,容佩没来得及拿。
反正那些俗物也不重要,关键是娴贵妃娘娘的心意,一定要送到。
凌云彻却问道:“娴贵妃娘娘,是希望我无忧无患吗?”
容佩叹道:“无忧无患,无人可以做到,娘娘是希望你像无患子那样抗风耐旱,又耐阴寒,无论身在何处,都能耐得住一时苦辛,图谋后路。”
她将盒子收起,放回篮子里继续道:“娘娘还说,你走得不体面,若想回来,必得堂堂正正,体体面面。”
凌云彻闻言,眼睛都亮了几分,他追问道:“娘娘希望我回来?”
容佩点点头。
凌云彻知道,如懿还是牵挂他的,那他这番苦就没有白受。
他收下那篮子道:“多谢娴贵妃娘娘。”
容佩郑重地和凌云彻道了别,方才转身离去。
两个差役全程听着他俩你来我往,愣是没搞明白容佩整这一出到底是啥意思。
可是看着容佩大义凛然的背影,再看看捧着空篮子一脸感激涕零的凌云彻,二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御前侍卫好端端地会被发配去木兰围场做苦役了。
还御前侍卫呢,这不纯纯神经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