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忙道:“太后娘娘息怒。若要留和敬公主在京,还少不了钮祜禄氏的帮忙,还请太后娘娘帮忙劝劝讷亲大人。”
太后这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道:“哀家方才都没顾上你,你就是那个让皇上不顾祖制也要晋封的令嫔?”
魏嬿婉看出太后这是不喜欢自己,讪讪笑道:“正是臣妾。”
太后不喜欢这种不安分的后妃,不悦道:“哀家今天心情好,没有训斥你,你倒是自己跳出来了。”
琅嬅维护魏嬿婉道:“皇额娘,令嫔是个极好的人,今天这个许嫁和敬,与皇额娘联合的主意正是她出的。”
太后挑眉:“如此一来,倒是你帮哀家留住了恒媞?那哀家是不是还应该承你的恩情,事事都听你指挥啊?”
“臣妾不敢。”魏嬿婉哭丧着脸跪下请罪。
“皇额娘。”琅嬅难得用晚辈撒娇的语气对太后说话,“您何苦这样为难令嫔呢?”
太后叹气道:“皇后,不是哀家不想劝讷亲,而是哀家也劝不动他啊。哀家答应让和敬在京城成亲,也是打算另寻他法的。钮祜禄氏的人,现在已经不听哀家的话了。”
魏嬿婉抬起头道:“太后娘娘若是劝不动讷亲大人,不如让臣妾劝劝他?”
“你?”太后疑惑,“就你?”
讷亲被请进来的时候,太后已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身前垂一纱帘。
他请过安,在太后左前方的圈椅上坐下,这才注意到自己对面的另一排圈椅后面,多了一架檀木屏风,遮住了他的视线。
屏风后面正坐着琅嬅和魏嬿婉二人,还有一个小太监侍立一旁。
不过讷亲并不知道,只当是太后随便摆在这里的。
他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说辞道:“太后娘娘肯见臣弟,想来是已经想通了,明白如今钮祜禄氏一族荣辱皆系于太后娘娘与恒媞公主之身,愿意许嫁恒媞公主了?”
他此话一出,太后本来已经消下去的火气瞬间又冒了上来,怒道:“若是钮祜禄氏走到了一族荣辱皆系于女子裙带之上的地步,那此族没落,也是天理!”
讷亲也不在乎她的怒火,接着说道:“太后娘娘,覆巢之下无完卵,钮祜禄氏若是没落了,难道太后娘娘就能独善其身了?科尔沁部富庶尊贵,堪为恒媞公主良配,公主嫁过去,钮祜禄氏如虎添翼,太后的荣华富贵也会更上一层楼啊。”
这话与富察傅恒今日所言实在太像,坐在檀木屏风后的琅嬅也被勾起了怨愤,手瞬间攥紧了着椅子的扶手,恨不能立刻走出屏风去好好痛骂这个厚颜无耻的讷亲一顿。
魏嬿婉见状,对着身边的小太监低声说了一句话。
小太监扬声对着“讷亲大人此言差矣。”
室内突然响起的陌生声音将讷亲吓了一跳,他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了那扇屏风,方才发觉原来屏风后有人。
“你是何人?”讷亲面色不悦,“听起来,是个阉人。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小太监语气如常道:“奴才替主子传话。”
后妃与前朝大臣之间男女大妨十分严格,与至亲相见也要垂帘。
如今魏嬿婉要与讷亲这样没有血缘关系的外臣搭话,那么她的声音、笔迹都要避讳。
故而在此摆一架屏风还不算完,魏嬿婉说话还要由小太监转述。
这样说话虽然让她十分不得劲儿,但总算是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她也不再苛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