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突然抱上来,用一个吻堵回了她的话。
“叫她做什么,奴才来给主儿铺床。”进忠笑道。
魏嬿婉气恼地推开他道:“那你不能好好说吗?”
不得不说,进忠不愧是御前的人,铺床这种事也是做得尽善尽美,比春婵这个掌事姑姑都做得好。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魏嬿婉忽然起了坏心。
床铺很快铺好,进忠刚转过身来叫魏嬿婉安寝,却被站在一身后等候多时的魏嬿婉突然扑倒,摔躺在刚铺好的锦被上。
进忠怕她摔到,一边将她护在怀里一边道:“主儿,您小心些。”
魏嬿婉从他怀里抬起头道:“你今天还要回庑房吗?”
进忠一时没理解她的意思,脱口问道:“奴才今天不当值,不回庑房去哪?”
魏嬿婉趴在他身上,把玩着他下巴上的帽带问道:“庑房有我这里暖和吗?”
进忠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将她横抱着放在榻上,眼中尽是溺死人的温柔笑意道:“奴才在这里陪您。”
魏嬿婉欢呼一声,蛄蛹着进了被窝。
进忠起身,吹灭了案上的蜡烛,和衣在魏嬿婉床边靠下道:“主儿睡吧,奴才在这里陪着您。”
魏嬿婉的手从被子侧面钻出来,握上进忠的手,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进忠担心她受凉,轻轻地动了动胳膊想将她的手塞回被窝里。
谁知,魏嬿婉竟然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进忠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她,一边拉着被子盖上她的手,一边有些自责地道:“奴才不动了,主儿快睡吧。”
魏嬿婉道:“你不会等我睡着了就离开吧?”
“主儿放心,奴才一直抓着您的手呢。”进忠柔声道。
这一夜,魏嬿婉睡得很踏实。
自从开始侍寝之后,魏嬿婉就染上了失眠的毛病,皇帝常常在侧,她睡不着也不敢辗转翻身,只能闭眼假寐,常常是一动不动地躺一夜。
若有困意席卷,稍有意识模糊的她就会陷入梦魇,脑子走马灯似的放映前世被蕈菇汤折磨时产生过的幻觉。
她倒不怕梦魇,但是她不敢做太多梦,担心自己在半梦半醒的幻觉中喊出什么让脑袋搬家的话。
慢慢的,她便连这点迷糊小憩都不敢贪了,就那么清醒着熬到天亮。
焦虑不安的心情慢慢地熬成了习惯,后来她就算是一个人安寝,也会常常陷入幻觉的梦魇,又在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之后担心被人听到,挣扎着让自己清醒过来。
一夜如此往复两三次,天就亮了。
今夜,有进忠握着她的手,让她知道自己身边有他在。
有他在,就代表她的仇人并不在她枕侧酣睡,就代表她可以不用担心自己梦里喊出什么话被人听去,就代表这个环境是绝对安全的。
有了这份安全感,梦魇反倒放过了她,让她得以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天亮前,进忠在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准时醒来。
他本打算悄悄的走,却没想到他刚起来悄悄地穿衣服,本来还在熟睡中的魏嬿婉便悠悠转醒。
“要走了吗?”魏嬿婉迷迷糊糊地问。
进忠柔声道:“天快亮了,奴才回庑房换身衣服,再去养心殿当值。”
魏嬿婉用被子蒙住脑袋,闷闷地道:“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