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帝没要凌云彻的命,进忠下这么重的手已是阳奉阴违,若真把凌云彻打死,只怕难逃罪过。
他还要帮着她重登高位呢,不能折在这里。
行刑的太监提着带血的棍棒前来复命,进忠却久久无言。
直到太监们以为自己做错事惹怒了进忠,纷纷跪下请罪,进忠才终于开口。
“你们做得很好,何罪之有?”
他这么说着,扔给打扇的小太监袋银子:“赏你们的。找人把地上的血迹洗洗干净,贵人们可见不得这些腌臜东西。”
小太监掂了掂钱袋的分量,面露喜色,忙跪下朝着进忠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连连谢赏。
进忠径直回了内宫,没有去看门外的凌云彻。
他是怕自己离得近了,会忍不住下杀手。
主儿说得对,皇帝,真的很讨厌。
进忠没有再去看凌云彻一眼,自然也不知道,凌云彻出宫后的光景。
江与彬奉如懿的命令,从宣武门外捡到了命悬一线的凌云彻,自掏腰包将他带回去医治。
几日后凌云彻捡回一条命,悠悠醒来时,便从一同出宫的惢心那里听到了如懿带给他的话。
“主儿嘱咐凌大人,辛者库虽然劳苦些,好在苦役的食宿都由公府出钱,凌大人能有一份差事,她也能放心了。”
想到如懿被降为圈禁,已是自身难保,却还在关心着他一个小小侍卫,凌云彻自是感激涕零。
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只说凌云彻被驱逐出宫当日傍晚,进忠来到永寿宫时,魏嬿婉已经吃过晚饭,正坐在檐下纳凉。
王蟾领着太监给院子里布置花草,春婵站在台阶上指挥他们。
那些草似乎总不合春蝉心意,她一会儿要这样摆,一会儿又要那样放,把太监们折腾得叫苦连天,喊着要撂挑子。
耳房内,澜翠坐在桌边,跟着前辈嬷嬷学如何将宫里的陈设和皇帝的赏赐登记入库。
这嬷嬷是魏嬿婉托白蕊姬给她请的,澜翠不识字,学得十分辛苦。
夕阳暖融融地照着,给魏嬿婉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院中喧闹,她却因为放松而有些昏昏欲睡。
“主儿,进忠公公来了。”春婵笑着说
魏嬿婉往二门处望去,果然看到那抹蓝色身影,顿时来了精神。
“奴才给魏答应请安。”
进忠快步走上来,单膝在地上轻轻一点。
“进忠公公来,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吗?”魏嬿婉笑问。
进忠笑道:“奴才奉命送赏赐来,都是些布置宫殿能用到的东西。另传皇上口谕,今晚召魏答应侍寝。”
魏嬿婉笑道:“谢皇上恩典,劳烦公公跑一趟,东西放下,进来喝杯茶吧。”
进忠随魏嬿婉进了殿中,春婵上了一杯茶,随后识趣地躲到了外间。
宫内的陈设被还原成了前世的样子,看着十分亲切。
“翊坤宫封严实了?”魏嬿婉在躺椅上坐下问道。
进忠在她脚边跪下道:“够呛,皇上是派李玉去的。”
魏嬿婉有些惊讶道:“李玉?皇上不知道李玉一直在为娴嫔办事吗?”
进忠道:“皇上知道李玉与娴嫔交好,却想不到他敢为了娴嫔徇私欺君。”
此刻进忠跪在她脚边,二人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过去。
但是进忠却没有像前世那样逮着机会就上手,而是规规矩矩地给魏嬿婉捶着腿。
自昨天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后,他们二人还没有好好说过话。
那一吻着实将进忠吓得不轻,他不知道自己这位磨人的主子想玩什么花样。
魏嬿婉却似乎忘了那一吻一样,一心只在李玉和如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