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修远起了个大早,烧水做饭,见沈君陌神色中似有疑惑,笑眯眯地说道。
“以后妻主的活就交给二哥了,四弟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沈君陌听到这话,只是温和笑了笑:“自家兄弟说什么辛苦了,这件事交给二哥,我也乐得清闲。”
沈修远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了孟卿禾的房间。
他之前还担心四弟对妻主有情,到时候伤了兄弟情分。
现在看来四弟对妻主并没有男女之情,那他也就放心包揽伺候妻主的事情了。
其实,在刚嫁过来时期,最开始就是沈修远伺候孟卿禾的日常起居。
只是不久之后,孟卿禾打上他的主意,觉得他模样好,也顺从,这样一个未经人事的干净少年,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于是把人骗到南风苑。
后来沈修远逃回来后,孟卿禾嫌弃他不听话扫兴,就不愿意让他伺候。
如今沈修远重新回到孟卿禾房里伺候,倒也不算很突兀。
孟卿禾一早看到屋里有个男人,正在往炉子里添着柴火,迷迷糊糊,打算翻个身,继续睡。
正想着从来没见过君陌身着暗红色的袍子,孟卿禾抬眼又扫了一眼。
像是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意有所感般转身,少年笑意盈盈的面庞赫然出现。
“修远?你一大早的,怎么在我房里?君陌呢?”
孟卿禾扯着被子,略显防备,直起身子。
沈修远见少女一副防贼的样子,提防着他,顿时有些不高兴,不满地说道。
“妻主这般防着我做什么,妻主不愿意的事情,难道我还会勉强不成。妻主明明答应,可以和我试着相处。”
一大早,就见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哀怨地看着自己,孟卿禾觉得有些受不住,她抓了抓披散的头发,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昨晚,她想借机调戏沈修远,吓跑他。
结果,差点被对方扑倒,啧,后面她太困了,为了哄着少年出去,好像还答应了和他处对象。
孟卿禾装作不经意的扫了少年一眼,有些心虚,也不知道她现在反悔,少年会不会杀了自己?
“修远,如果,我是说如果,嗯,如果我说反悔了,你能放过我吗?”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孟卿禾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年,越发没了底气。
“妻主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修远坐在床边,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她,少女的嘟囔太小声了,他还未听清,她就止住了。
虽然没有听到她的话,但是从她的神情中,不难看出她说的绝对不是他爱听的。
沈修远知道眼前的少女并不是什么主动的人,同时她也抗拒着身边蠢蠢欲动,试图靠近的人,就如他。
他有些无力地看着少女,将女孩侧脸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你要是敢出尔反尔,我就缠着你,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让你永无安宁之日。”
“喂,有你这样的吗?”少女有些郁闷地看着少年。
“这是妻主答应我的,妻主可是要再睡一会儿?”
见到少女神色妥协,沈修远自然也不敢逼的太紧,只能换了个话题。
“不睡了。”孟卿禾神情惆怅。
“那我伺候妻主穿衣。”沈修远喜滋滋地挑了件紫色的单裙,又给少女加了个带白边的夹袄,说着就要给她换上。
孟卿禾立马往后偏了一下:“不用,我自己穿就好。”
平日都是沈君陌伺候,因着她不喜欢别人随意碰她的衣物,所以以往都是端茶送水而已,剩下的孟卿禾从来不假手于人。
沈修远点点头,也不勉强,转身就去将水端来。
孟卿禾将衣服快速穿好,坐到梳妆台边,拿起梳子简单梳了几下,拿起丝带就要开始绑起来。
忽然身后伸出一双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抽出丝带,柔声说道。
“妻主,我来吧。”
孟卿禾松开手,将梳子递给了他,她不会繁琐的样式,就只会绑个低马尾,索性就一直这样了。
这半年来,沈修远总是看到她用不同颜色的丝带将乌发缠在脑后,觉得有些奇怪,想着可能是少女图方便。
今天看到才知道她似乎并不会其他的发式。
少年动作灵活轻巧地在少女的长发上来来回回,不一会儿,一个素雅精致的发髻映入眼帘,衬得女子绝尘的气质。
“咦,真好看,你怎么这么熟练?谁教你的?该不会是给其他女子梳过头发吧?”
孟卿禾就着铜镜,左看看右瞧瞧,打量着头上的发型,有些狐疑地望着少年。
“妻主这是吃醋吗?放心吧,我只给妻主一个人梳过。”
少年低低一笑,宠溺地望着镜子里的女子。
孟卿禾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吃过饭之后,孟卿禾打算将制好的药给桑钰送过去,沈修远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门口。
“你不用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孟卿禾被这眼神逼退,嘴角抽了抽。
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一阵哭丧声音由远至近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孟卿禾看着四个人抬着棺材从边上经过,身后跟着披着丧服,神色悲伤哭泣的一行人。
不知是不是太伤心了,她看到当中几个人脸色惨白,泛着不健康的颜色。
哭泣声中夹杂着一阵阵的咳嗽声,不间断的,并不是出自一人,像是好几个人,声音压过了悲声。
孟卿禾皱了皱眉头,连忙牵着少年一起进了院子,拉开了两人与那群送行人的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诡异,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少年并不知道眼前人的所思所想,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掌中的小手,嘴角弯了弯。
“最近没事,你们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待着,缺什么,我会带回来的,知道了吗?”
孟卿禾见少年没有回答,有些疑惑,将视线从那群人身上收回来。
只见少年低着头看着两人紧握的手不住地发笑,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
孟卿禾无情地将自己手抽了回来,少年回过神,悻悻开口:“妻主,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之前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呢?
孟卿禾有些无奈,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一遍。
“妻主放心,除了打水,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平时不出门。”
孟卿禾放心地点点头,拍拍少年的肩膀,示意自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