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吃饭了!”做完了饭,杜薛荣赶紧喊自己父亲,希望能‘脚下留情’。
杜敬一看一眼厨房,没发现闺女的身影,想着是把饭做好了。于是,不再理杜薛涛,转身进了屋子,其他人都在饭桌前做好了。
杜敬一坐下来,端起碗准备吃饭,其他人才敢端碗,准备吃。
“你对老二有啥打算?”杜敬一看一眼媳妇,然后开始喝汤。
“不听话,就赶出去,难道我们还要看他们的脸色?反了天了吗?烧着家里的柴火和煤,居然敢拿锤子砸门、把锁头砸坏了,一声都不吭!”杜张氏是很生气的。
“那就让他们搬出去,不搬,就打出去!”杜敬一想到大儿子一家子,戾气一下子升腾起来。
“薛荣, 吃过饭了,去告诉她们,让他们两天之内搬走。”杜敬一看一眼二女儿,吩咐道。
“嗯。知道了!”杜薛荣低下眉眼,没说话。
吃过饭,杜薛荣和杜薛兰收拾桌子,刷了碗,都整理好了,磨磨蹭蹭的,杜薛荣都要上班了,才过去杜薛涛和钱翠凤的房间,过去一看,窗户纸那边有个窟窿,被一块棉絮堵着,地上的凳子还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
“嫂子,我二哥呢?”杜薛荣看一眼炕脚的钱翠凤,正搂着杜文成坐着。
“上班了。”钱翠凤如今,不想理任何杜家的人。
“爸说,让你跟二哥两天之内搬出去,二嫂子你提前做好准备吧。”杜薛荣看一眼才结婚一年多已经变化很大的嫂子,心里也是沉沉的。
“嗯,知道了。”钱翠凤有点恨恨的,想着为嘛他们家的人,不趁着杜薛涛在家的时候过来说呢?
杜薛荣看到钱翠凤不想说话,自己也要赶时间上班的,“嫂子我走了啊,要去上班了。”
杜薛荣想着,以后中午是不是都不要回来吃饭了,干脆在饭店吃得了。
钱翠凤从屋里看着门口消失的身影,茫然的、呆呆的,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一个下午,钱翠凤就搂着儿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阳光从明亮慢慢的变得灰暗,杜文成也很乖巧的趴在母亲怀里,睡醒了就玩着衣角,虽然还不大,但是他也知道了危险的存在。
晚上,钱翠凤没吃饭,也没过来生炉子,灯都没点,就安静的坐着。
杜张氏一个下午,带着老五杜薛莉和杜学江,看着杜薛定,烦躁的不得了。
就在杜学江跟杜薛莉抢一个小口袋、俩人打起来的时候,杜张氏一嗓子把俩人吼住了。
杜薛定吓得一声不吭,趴在炕上,悄咪咪的睡觉。
晚上,杜薛荣下班晚了,杜薛兰和杜薛红回来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厨房里没有任何动静,屋子里也没开灯。
杜薛红进屋开始喊,“妈?妈?”
“干啥?号丧啊?去跟你三姐做饭去。”杜张氏的话,让杜薛兰一声都没敢吭,乖乖的放下书包,去厨房做饭了。
不知道吃啥,那就粥,反正中午喝的糊涂、吃的饼子,晚上就是粥得了。
杜薛红看一眼老五和三弟,都蔫悄悄的窝在炕上呢,四弟躺着在睡觉,老母亲杜张氏的的脸,能滴出水来,于是她也沉默的去了厨房,哪怕帮忙添把火,也比这么着强!
杜薛兰主力,杜薛红帮忙添火,本来杜薛兰想让老四去拿碗筷、捞咸菜着,后来一看人家也不想搭理自己,就只能自己颠颠的来回拿碗筷、切好咸菜送到桌上,再把白薯浅子也端过去。
杜薛荣回来的比杜敬一还晚,到家的时候,一家子都开始吃饭了,她洗了手,回来站旁边开始喝粥,一声没吭。
“你咋晚了?”杜敬一看一眼二闺女,脸色不太好。
“店里先把帐合一合,省的到年跟前了忙不过来。”杜薛荣陪着小心说话。
“哦, 你跟老二他们俩说搬家的时候,他们咋说?”难得杜敬一关心下。
“我二哥上班了,只有我嫂子在屋,没说话。”杜薛荣想着二哥顶着一脸的青去上班,也不知道别人说啥。
杜薛荣没说,下午的时候,同事说昨天傍晚,二嫂子过去找自己了,也不知道干嘛,看样子是从饭店回来后才回的家。
“你明天早上告诉老二,最晚后天上午就搬走,不搬就把东西扔大街上去。”杜敬一这话是对着媳妇说的,杜张氏点点头。
杜薛荣和杜薛兰的头更低了,喝粥都没一点声音。
杜薛红河杜薛莉很高兴,“爸,我跟老五可以搬到那边去住吗?”
“再说。”杜敬一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一家子吃过饭,杜薛荣收拾东西,她很想偷偷的去告诉钱翠凤,可是又不敢;只能暗自祈祷,二嫂子好运。
钱翠凤没吃饭,开始没生炉子,后来太冷了,连杜文成都冷的哆嗦了,才起来端着簸箕,准备去拿柴火和煤,既然已经告诉自己让搬走了,估计也不会锁棚子门了吧,要是再敢锁,自己就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点了得了。
当然这就是钱翠凤自己偷偷的想想,真锁了,她想只能抱着儿子去二姐家了。
出了屋门口,看到柴火棚子门是敞开的,她心里松一点缝隙,然后静悄悄的走到门口,下面放了煤块,上面放了劈柴和桦树皮,想着今天晚上杜薛涛回来了,就跟他说,让他早上去矿上请假,然后去夏家庄或者西华阳村找找房子,争取下午就搬走,不过柴火和煤怎么办?
一切都得买,那自己攒下的那二十几块钱,还是得花出去了。
钱翠凤想好了,站起来回屋,蹲到炕炉子跟前生火,杜文成颤巍巍的走过来,喊着“妈!”
“来,文成,妈给你生炉子就不冷了,晚点给你熬点汤吃。”钱翠凤也不知道杜文成听懂没有,自顾自的说着。
杜文成靠着炕沿边,看着母亲低着头生火,火光一闪闪的映照着母亲的脸,小小的他还不知道啥是忧伤和无奈。
钱翠凤看着炉子里的火慢慢的旺了起来,继续蹲着,吸取着那点滴的热量,脚麻了,拖个板凳过来,还喊儿子,“文成,来,过来妈这里。”
杜文成蹭到母亲怀里,娘俩一起看着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