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华喻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身处一座大殿内。
这一切都是如此突然,令人猝不及防。他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想明白,也可能想不明白。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地方实在太诡异了。
现在唯一确定的是,他还活着。也许是活着,大概可能活着吧。
他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判案桌,熟悉的大殿与审案大厅,与那门口熟悉的警戒线……
这里不同的是,这里多了很多老鼠的痕迹。
华喻林眯着眼看了看判案桌后面,那是一幅关于老鼠的画。至于上面的画面内容,华喻林可没有心思研究了。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快要打烊了。”一个穿着状师服的人拍了拍华喻林的肩膀,询问道。
华喻林看了看眼前的人,他的衣服图案上印有老鼠的logo,看着好像是「米奇老鼠」。
华喻林心想:“这家伙怎么那么幼稚,看着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他怎么还穿着卡通的衣服?”
似乎感受到了华喻林别样的眼神,那个状师继续质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殿师大人,我也不知道呀。我这一睁眼就到了这里,我都不知道跟谁了解情况。”华喻林实话实说道。
“痴线!”那个殿师说起方言,不可思议道,“我就刚要下班,你这个家伙就蹿出来了。”
“难道你知道这个地方可以通往「伯乐宫」的吗?”那个状师展开自己的扇子,说着奇怪的话。
“陆书境!”王菀琯看着扇子上面的字,将他的名字给念了出来。
这个状师跟前几殿的状师的面相有些不同,跟陆书旗与陆书娜他们不像是孪生兄弟姐妹了。
可能是堂兄妹吧,反正他们都是姓陆的。
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有他们几个当面才能说得清楚了。
“你在说什么呀?”华喻林听着云里雾里,直言道,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陆书境在说什么。
“少装蒜!”陆书境收起扇子,对着华喻林怒骂道。言罢,他看了看判案桌下面的几个殿工。
“……”华喻林无言以对,只觉莫名其妙的。
刚才那些鬼差都没有在的,只是眨眼之间就出现了。
王菀琯看着那些殿工,他们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身上穿着鬼差服,一如之前大殿中的殿工。
鬼差服上面的图案是老鼠头,跟窃灵者法尔曼露出的老鼠头有几分相似之处。
同时,他们的鬼差服上还印着对应的工号。
“0066,舒六六。”王菀琯凑近去看了看,发现第二队的第三个鬼差身上的号牌上的信息是这样写的。
“我的妈呀。”王菀琯感慨道,接着醒悟起来,“这里是第十一殿了。”
这每个大殿有个规律,每个大殿六个殿工。王菀琯推测一下,便知道了这个大殿是第十一殿了。
那么,他们之前经历的事情也许不是梦境了。
“大人,你可以详细给我说说这里的规矩吗?”跟陆书境僵持了一阵,华喻林最后摆出了一副老实的模样说。
“还说什么说,都快要下班了。”陆书境不耐烦地说。
华喻林看了看手表,只见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21:44。”
“这时间过得有点快呀,我记得在范氏灵庄那里只是傍晚时候。”华喻林在那里嘀咕着。
“你从哪里来,那就赶紧往哪里走吧。”陆书境跟华喻林这样说,听着像逐客一样。
这无意的话让华喻林鼻子一酸,一股酸楚从脚下升上来,眼睛瞬间变红了。
华喻林在人间是流离失所,如今在地府又是颠沛流离,他实在是太难了。
“哥哥,你怎么了?”王菀琯看出了华喻林的不对劲,赶紧回到他的身边安慰道。
“没什么。”华喻林收起情绪,淡淡地回应着。
“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王菀琯跟华喻林这样说。
“真的吗?”华喻林感激地看着王菀琯说,眼睛里闪着明亮的目光。
他这真情流露,反而令王菀琯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没事,没事啦。”王菀琯安慰道。
“你在跟谁说话呢?”一旁的陆书境询问着华喻林。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华喻林不对劲。现在,他见到华喻林在那里神神叨叨的,便对他警惕起来。
“没……没有。”华喻林吞吞吐吐地回答。陆书境不相信他的话,凑近华喻林,闻了闻,像老鼠一样,在嗅着什么。
“你多少天没有洗澡了?”陆书境只觉一阵寒酸味扑鼻而来,便嫌弃地问着。
“你是我今晚碰到的最邋遢的鬼。”陆书境接着说,对华喻林一脸嫌弃。
“哈哈。”华喻林憨笑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没多久,也就十多天吧。”
“不对。”陆书境与王菀琯异口同声道。
“哪里不对?”华喻林看了看王菀琯,又看了看陆书境,疑惑道。
“应该是五六天。”陆书境再次打开扇子道,扇了扇华喻林,捏着鼻子说,“从你的气味,我就可以判断,应该是五天。”
言罢,他掐着手指,精准地算了出来。
事实上,华喻林真的有十多天没有洗澡了。只不过,在经过「浴泉」时,他的身体好像被洗涤过一样。
于是,他身上的疲惫感、饥饿感与难闻的气味都被浴泉的力量消除了。
“好吧,你说多少天就多少天吧。”华喻林不想跟陆书境扯这些东西,便讨好地说。
“哼,我就说的没错吧。”陆书境得意地说。
“对了,大人,请问这里是什么殿?”华喻林好奇道。
“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我们大殿门口的匾额和那两个石像吗?”陆书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他才回答超出了认知,似乎是有些心虚的。
“没有,我在那边被刺得睁不开眼,一睁眼便来到了这里。”华喻林一五一十地说着,摆出委屈的样子。
“是「虎侯殿」!”陆书境自豪地说。
“嘀嗒”一声,谈话间,华喻林的手表跳到了“22:00。”
“嗖嗖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殿师与殿工没有了影子,跑得跟老鼠一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