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跟在李义身后,看着他拿着破旧的鱼竿鱼线,走了许久才来到村子不远处的河边。
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抛饵钓鱼,完全不理会身后的沈卿。
沈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河边满是枯黄的野草,在微风中瑟瑟发抖,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些枯草有的倒伏在地,有的还挺立着。远处的树木也大多掉光了叶子,只剩下枯干,大概天气回暖,也不会再长出新叶了。
沈卿将目光再次放回李义身上,刚才她就发现了,他的双手都缠着布条,身上还有一股子药味。思索片刻,抬步来到了他的身边。
“咔咔咔……”
李义睁开眼睛,侧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瓜子磕着的沈卿,面无表情。
“你想吃吗?我带的不多。”沈卿友好的冲李义笑了一下。
李义转过头,没有回答。
“这小破河,能钓得到鱼?”
“当然。”
沈卿继续在旁边咔咔的嗑着瓜子,李义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你闭着眼睛都能钓到鱼?”沈卿是一刻都闲不住,“你不会在耽误我的时间吧?”
“不买可以走。”
“当然要买,我时间多的是。”
沈卿嗑完了瓜子,又哼起了小曲。
神奇的是,就在这种条件下,还真有鱼上钩了。
李义将鱼放在筐里,走到一旁收着鱼线。
沈卿眸光微闪,弯腰用树枝戳着筐里的鱼,“哇塞,这鱼也就一般啊……”
李义见沈卿弯腰眼神一变,双手甩出鱼线,缠在她的脖子上,“这鱼当然一般,倒是你,算是一条大鱼……”
沈卿痛苦的捂着脖子,“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卖了你的尸体,赚钱啊!”
“尸体……赚钱?”
“是啊,等明日我将你的尸体,送到黑袍大人那里,那可就发财了!新鲜尸体可值一千两呢!”李义手下越来越用力,看着沈卿痛苦的样子,他的表情越来越狰狞,“黑袍大人不愧是北地来的人,出手大方,不像东离的人!”
就在李义还在想象一千两银票到手的模样时,沈卿痛苦的眼神一收,手下一用力,捏碎了他的手骨,挣脱开来。
她反手扯过鱼线,将他的双手双脚全部缠了起来扔在地上。
随后,沈卿拍了拍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血痕。
“老李头,下手挺狠的啊。最近没少杀人吧?”沈卿抬脚摆在他手骨碎裂的那只手上,“缠着布条,是经常用鱼线勒人导致的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这东离国的掌舵人。”她嘴角带着狂妄的笑容。
李义嘴角不屑的轻嗤一声,“你是有妄想症吧?就你,还掌舵人?”
顶多就是江湖上头脑简单,自称惩恶扬善的无脑少年。
“哼,说,你口中的黑袍大人,把让你把尸体送去哪?”
“我死都不会说!”
如果说了,黑袍会杀了他的!
“是吗?”沈卿拽起他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说,尸体送去哪?”
李义看着沈卿的眼睛,眼前渐渐变的模糊,耳边响起无数虫鸣鸟叫,细风河流,伴随着心脏一阵阵跳动,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去想关于黑袍人的事情。
“黑袍让你几时将人送去何处?”
“明日戌时,西北五公里处的荒地,他让我把尸体放在荒地中心的大坑里。”
“然后呢?”
“然后就会有人来取尸体,把钱留下。”
“你看过黑袍的脸吗?”沈卿蹙眉问道,语气中不免期待。
“没,没有”李义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沈卿嫌弃的将他扔在地上,“来人,将他送到衙门,好好问问,他手上还有几条人命。”
“属下领命。”
西北五公里的荒地……
沈卿叹了口气,转头离开之时忽然注意到筐里那只鱼,别说,确实挺肥的。
沈卿拎着那条鱼回了山寨,命人去煮鱼汤。
……
江灼让人将白显放了回去,第二天就有人潜入白府,意图刺杀。
被春夜拿下,大半夜将五花大绑的刺客,带到了丞相府,江灼的院子里。
“你去叫江灼。”春夜一边牵着手里的刺客,一边跟长风沟通着。
“你有病吧?大半夜你找公子干什么?”
“我抓了刺客!”春夜指了指身后的黑衣人,“不是江灼自己说的,让我抓到人立马送到他面前吗?”
“……你不能先关起来?”
“我在京城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我关哪去?”
长风是真的无语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春夜这种人啊?
“长风。”江灼披着披风走了出来,他没有束发,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哈哈哈,你现在像个鬼。”春夜指着江灼大笑着。
“你再说话,我让你变成鬼。”
春夜努了努嘴,收回笑声。
“抓到人了?”
春夜点点头,将刺客拉到江灼面前,两只手,一会往上指,一会搓搓手指,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
“你比划什么呢?”
春夜瞪大了眼睛指了指江灼,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不是你说不让我说话?
江灼深吸一口气,“说话。”
“这个人,曾经是风声的杀手,后来被人买走了,买他的,是上官谦。”
上官谦,是上官曦的堂哥。
江灼眸光轻颤,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
“长风,先带下去,找人审问,别让他死了。”
“是。”
春夜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往江灼的房间里走,被他一把拽住了腰带。
“你想干嘛?”
“我睡觉啊!”春夜理所当然的回答着,“这么晚了,你不睡?”
“这是我的房间。”
“那怎么了?都是男人。”
江灼眯了眯眼睛,看着春夜那张脸,有些手痒。
他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吗?
“砰!”门被江灼关上,还在里面将门锁死,然后才放心的去到床上睡觉。
“江灼?”春夜从窗户钻进来,熟练地走到他的柜子旁边,从里面拿出一床被子,“我就睡外殿,外面太冷了,你别这么小气哈。”
江灼咬了咬牙,起身穿上衣裳走了。
春夜闻声,从软榻上起身,“你不睡,那我可就要睡床了?”
江灼没回来,春夜乐滋滋地抱着被子走到床上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