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江大人,小人总觉得有人在监视小人,是以茶饭不思,难以入睡。”
“吃不下就不吃,睡不着就不睡。你找本官,本官又不是大夫。”
江灼毫不客气的两句话,让张凡青的笑容有些僵硬。
长风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额,不知可否与江大人单独聊聊?”张凡青瞥了一眼长风,“大人放心,即便小人对大人有何想法,也不能将大人如何。”
江灼抬头,示意长风先出去。
“说吧。”
张凡青靠近江灼,抬手给江灼倒了杯茶,端给江灼,后者没接。
“下人只是想感谢江大人,若不是您,县尉大人也不会加强防护。”
江灼眼含深意的看着他,依旧没接茶杯。
“大人就连自己房中的茶都不敢喝吗?小人虽然好男色,却不敢对大人有非分之想。”
江灼刚刚抬起手,还未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动作,张凡青不知怎的,手下突然一个不稳,原本端在手中稳稳当当的杯子瞬间倾斜。
杯中的水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倾泻而出,不偏不倚,全部撒在了江灼的衣服上。
那水迅速渗透进江灼的衣物,在衣服上留下了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原本整洁干爽的衣衫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啊,江大人恕罪,是小人没拿稳。”
张凡青想要上手给江灼擦一擦,却被江灼反手抓住手腕,按在身后的榻上。
“江大人……”张凡青看着江灼那张妖艳的脸,一时之间心跳异常。
“你想死吗?”
江灼带着杀意的眼眸,让张凡青瞬间清醒。他起身,眼神里带着凉意,随手将他扔在地上。
这衣裳,可是卿卿最喜欢他穿的一件。
“江大人,小人真的是不小心的……”
张凡青可怜巴巴的看着江灼,眼中带着期待。
随后,他就看见江灼先是微微晃了晃脑袋,像是在努力抵御着什么。
“江大人,您没事吧?”张凡青站起来,试探性的问道。
“你,你敢给本官下药!”江灼努力睁开眼睛。
“江大人,睡吧,这可是专门为你研制的迷药呢!睡着了,就不痛了……”
紧接着江灼两眼一闭,整个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榻上倒去,就这么毫无知觉地晕在了榻上。
张凡青揉了揉手腕,凑近江灼蹙了蹙眉。
他这是去哪了?身上全是膻臭味!
那衣裳浸了水以后气味更明显了,闻着让人作呕。
罢了,先把他的衣裳脱了吧。
张凡青屏住呼吸,上前想要将江灼的衣裳脱掉,刚解开外面的披风,就听见长风敲门。
“公子,欧阳大人来了。”
张凡青皱眉,这个欧阳询怎么这时候来了?!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挣扎,就在纠结之际,他的手腕被人握住。
他震惊的转过头,江灼眯着眼睛看着他。
“怎么?这就没有胆量下手了?”
张凡青迅速想要挣脱江灼的钳制,却被他抓着手腕将胳膊扭到身后,顺手拔剑划开了他背后的衣裳。
露出那个长长的伤口。
过了这么久,伤口里没有包扎也没有上药,却依旧没有感染或者愈合的迹象。
“公子?!”长风破门而入,看到的就是江灼将张凡青按在地上的模样。“我去!”
张凡青见长风进来,迅速做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江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小,小江大人……”
欧阳询也是震了个大惊!江大人竟然被人掰弯了?!
“你不是张凡青。”
!!!
“他不是张凡青?!”
张凡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趁机偷袭江灼,后者抬手将他放开。
“江大人,您看好了,我就是张凡青!”
“他不是好几天前就被你杀了吗?”江灼挑眉。
“你胡说什么?!”
江灼坐了下来,抬手理了理衣襟。
“张凡青是一个极其喜爱花草之人,而他窗台上的花却得有好些天没打理了。屋子里也是乱七八糟,却偏偏喜欢净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没有一丝碎发。
本官一开始也以为,你是因为喜好男风才会用那种眼神看本官。可你分明喜欢的,是本官这张皮囊。
你不是张凡青,你是谁?”
‘张凡青’眼神陡然一变,闪过一丝狠辣与决然。只见他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两个小巧的物件,毫不犹豫地原地一扔。
刹那间,伴随着“砰”的两声闷响,白色烟雾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猛地爆了出来,以惊人的速度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那烟雾浓得如同厚重的帷幕,让人的视线完全被遮蔽。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中,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人影,仿佛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吞噬了一般。
“砰!”又是一道声响。
等到白雾散去,屋里只剩下了一张人皮,却没有血迹。
江灼淡定的坐在榻上,似乎早有预料。
“公子,这……”
江灼看了眼地上的人皮,刀口处明显有撕裂的痕迹。
张凡青早就死了,这张皮下从一开始就是凶手。
他从周聪那里看到那一桶水,能让一张皮变得有韧性,还能保持新鲜不腐。
结合张凡青的反常,他就有个大胆的猜测。
方才假意昏迷,是想验证他的某些想法。
虽然被打断了,但是地上留下的这一张人皮,倒也基本可以得出结论:
所谓被标记的人并不是凶手要杀的人,而是已经死了的人,他的皮下,才是那个一直杀人的凶手。
这些皮并不能永久保持新鲜,所以他需要不停的换。
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在皮下钻出来,只留下一张人皮。
至于原因,肯定是他自己的皮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