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与沈静不同,她向来有主见。
“唉。”沈建山叹了口气。“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啊?”
“将军,这次,我真的是为了沈卿好。”
“你若真的想为她好,就不要再插手她的事情了。”沈建山劝道,“我们都不知道卿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们都没有资格,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替她决定任何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延知这么多年没找个儿媳回来,你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为什么到了卿卿这里,你就一定要安排她的人生呢?”
“延知整日忙于军营,怎么有空相看?即使年纪大些,有军功在身,也不仇无人问津。可沈卿是个女子,女子就该……”
“如今与我们那个时候不同了,何时成亲,与谁成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了。”
程雪沉默下来,不再争论什么。
“你若实在想做些什么,后日就是除夕了,府中上下也该张罗张罗了,这件事除了你这个夫人,别人做不来的。”
程雪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沈建山也不用再去军营了,这几日大家都要准备过年了。
江灼成功抓到陈越等人以后,笼罩在京城上空的那股紧张压抑的氛围仿佛被一阵风瞬间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街头巷尾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将夜晚照得如同白昼。五彩的绸缎在风中飘舞,宛如绚丽的彩虹。店铺门口张贴着崭新的春联,笔走龙蛇,墨香四溢。
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孩子们穿着新衣,手持着糖葫芦,嬉笑打闹着。大人们则满脸喜气,精心挑选着年货。
卖艺人的吆喝声、鞭炮的噼里啪啦声、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让整个京城都沉浸在浓浓的年味之中。
“轻舞,你这对联贴的好像被小姐的驴踢了一样。”
“啊?这么歪吗?”
“对啊,小姐随手一扔都比你贴的正!”
“那你来?”
“谢邀,不来。”
轻歌转头就走,她可是小姐钦定的监工,她忙着呢。
望月轩中难得这么喜庆热闹。
除夕夜,照例应该一起吃年夜饭。
“今年是卿卿回来的第一个新年,愿我们一家人能永远平安顺遂。”
沈建山举杯致辞,几人同饮。
“卿卿,哥给你包了一个大红封!”沈延知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封,“祝我们卿卿心想事成!”
“谢谢哥哥。”沈卿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过年的钱一定要收,讨个彩头。
“爹爹也给你准备了。你一个,延知一个。”
程雪见两人给的红封沈卿都收下了,她也准备了,不知道沈卿会不会要。
沈建山悄悄给程雪使了一个眼色。
还不赶紧趁热打铁,还在等什么呢?
“卿……”
外面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人开始放烟花了。
沈卿最喜欢看烟花,她忍不住站起来走出了门。
从前过年,师父最喜欢带着她在天台看烟花。
真的很美。
丞相府。
“来吧,好儿砸,这个给你,来年生个大胖娃娃!”
“爹,您应该祝我官运亨通,节节高升。”
什么大胖娃娃。
“你再升就快赶上你爹我了,那可不行,我怎么可能让你骑在老子头上拉屎!”
“老头,你能再粗俗一点吗?人家沈将军一个武将,都比你有涵养。”
“嘿,你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偏心你岳父了?!”
江灼撇了撇嘴,这老东西,真喝醉了。
“行了,饭也吃了,你自己去玩吧,我去看看你娘。”江翎站起来,顺手拍了拍江灼的肩膀。“好小子,肩膀比你爹的都宽了!”
“老了,真老了……”
江灼神色悠然地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利落地穿上那件绣着云纹的衣裳,悠闲地去了长街。
除夕夜,她定然也在将军府吃年夜饭。
他去打扰,终归不好。
除夕夜的长街热闹非凡,处处弥漫着欢乐的气息。大多都是些天真无邪的孩子,手持着各式各样的烟花,在街头巷尾欢快地奔跑着、嬉闹着。
他们小心翼翼地点燃烟花,随着“嗖”的一声,绚丽多彩的火花直冲夜空,瞬间绽放成一朵朵璀璨的花朵,映亮了孩子们红扑扑的脸蛋。
“放鞭炮,打年兽!”
“我不要当年兽!”
“不行,你输了你就要当年兽!”
“那好吧,那我要来吃你们喽!”
……
周围热闹非凡,可他的背影却有些孤寂。
他至今都清晰地记得,当时在那座破旧的庙宇中一见到沈卿,心中便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们是一路人,他忍不住去接触她,了解她。
越了解就越沉迷。
忽然,江灼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转头一张放大版鬼脸出现在眼前。
“我~是~鬼~”
沈卿拿下面具,疑惑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拜托,江大人,给点反应好不好嘞?你酱紫真的超扫兴的诶!”
“吓到我了。”江灼轻声开口。
不是,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切。”沈卿翻了个白眼,“没意思。”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来看烟花。”沈卿指了指前面那一群放烟花的孩子,“师父说,在热闹的地方看烟花,才不会觉得烟花易逝。”
她不想在府里待着,不想看程雪那个想跟她亲近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有道理。”
沈卿突然快走一步站在江灼身前,伸出手期待的看着他。
江灼了然,摘下自己的荷包放在沈卿手中,“祝卿卿,一生荣华富贵!”
好好好,被拿捏了。
“那我的呢,卿卿。”
沈卿眼神躲闪了一下,伸手拿出自己的荷包,犹犹豫豫地递给江灼。
识相点,他别要。
江灼看透了沈卿的小表情,当即接过荷包就打开了,里面只有一个锦帕。
这人真不识相!
“诶……你这人,你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打开啊!”
说实话,她从来不往荷包里放钱,怕被偷。
“卿卿,这手帕,是定情信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