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承天宫内,夜色沉寂如水,寒风卷起窗帘,传来几声沉闷的宫钟声。烛火摇曳间,武则天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她端坐于书案后,目光冷静地扫视着一封封奏折。她神色从容,眉宇间却透出一丝深思,眼前的地图标记着江南的各处势力,显然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武则天看了一眼狄仁杰,语气里透着威严与关切:“狄卿,江南的吴家,已是朝廷的眼中钉。你可有良策,既能保江南稳定,又能削弱吴家这股心怀叵测之力?”
狄仁杰拱手上前,语气谨慎:“陛下,江南之势盘根错节,吴家在当地势力深厚,贸然动武只会激起更多反叛。臣以为,怀柔与威慑并行,可取得最佳效果。首先,我们应当让江南百姓看到朝廷的仁德,争取他们的支持。同时,对吴家采取步步紧逼之策,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武则天点了点头,神色略缓:“你的意见朕深以为然。江南是大唐粮赋重地,若生动乱,后果不堪设想。朕不愿看到无辜百姓为这些贼子所累。狄卿,你有何具体计划?”
狄仁杰微微躬身,手持一卷竹简,呈到武则天面前:“陛下,臣已经安排可靠的人手,以官府之名在江南各地修建义仓,以应对荒年之需,同时减轻当地赋税,以安抚人心。此外,臣还建议在江南安排一批精干的朝廷官员,直接掌控地方政务,以削弱吴家对地方的实际控制力。这样一来,吴家虽有势力,却无民心,便如无根之木,必将不攻自破。”
武则天望着地图,若有所思地道:“朕知道,吴家的狡诈不仅在于他们的手段,更在于他们在江南积累的威望。但正如你所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朕要的,是江南百姓心悦诚服,而不是因刀兵而生的恐惧。”
她转身面对狄仁杰,眼中透出决绝的光芒:“狄卿,你带朕的话前往江南,告诉吴家,若他们心存敬畏,愿意归顺朝廷,朕可既往不咎,留他们一条生路。否则,任何反叛者,朕绝不宽恕。”
狄仁杰低头拱手,语气郑重:“臣明白,臣定将陛下之意传达给吴家,尽全力促使江南安定,不负陛下所托。”
与此同时,江南吴家大宅内,吴桐正与吴老太爷对坐,面前摆放着几封从长安传来的密信。吴桐神情凝重,眉头紧锁:“老太爷,长安传来的消息显示,朝廷似乎有意对江南施行怀柔之策,甚至有使者带来了武则天的口谕,要我们吴家表明立场。”
吴老太爷沉吟片刻,眼神深邃:“武则天是个极为精明的帝王,她不会轻易动用武力,尤其是在江南这样的重要区域。她的怀柔之策看似仁慈,实则是一步步将我们逼入绝境。桐儿,朝廷使者何时到?”
吴桐沉声回答:“据探子来报,使者明日便会抵达江南,而这次的使者正是狄仁杰。”
听到这个名字,吴老太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狄仁杰此人足智多谋,极得武则天信任。他此来江南,必然是想通过怀柔与威慑并用,迫使我们低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吴桐目光坚定:“老太爷,吴家虽非铁桶一块,但江南的根基尚在,我们不会轻易妥协。我会尽全力拖延使者的行动,同时加强与其他世家的联络。只要我们能够联合江南的各大势力,朝廷也不敢贸然对我们动手。”
吴老太爷微微颔首,叹了口气:“桐儿,你做得很好,但一定要小心狄仁杰的计谋,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你去安排迎接使者的事宜,务必以礼相待,先稳住局势。”
吴桐站起身来,拱手道:“我明白,老太爷,请您放心。”
次日,狄仁杰一行抵达江南,吴家大宅前,吴桐亲自带领族中几位重要成员恭迎狄仁杰的到来。狄仁杰骑在马上,远远地望着吴家大宅的朱漆大门,眼中透出一丝锐利。
吴桐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狄大人远道而来,吴家蓬荜生辉,请入内一叙。”
狄仁杰微微一笑,翻身下马,拱手回礼:“吴家主客气了,朝廷素来重视江南之地,此次陛下派本官前来,也是希望与吴家共谋大唐盛世之策。”
吴桐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恭敬而不失警惕:“大人所言极是,请随我入内。”
吴家大厅内,宾主落座,吴桐命人奉上香茗,微笑道:“不知狄大人此次前来,陛下有何教诲?”
狄仁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神色一正:“吴家主,陛下深知江南富庶,民众安居乐业,但近来江南局势却暗潮涌动,吴家作为江南望族,理应为大唐的安定出力。陛下希望吴家能够顺应朝廷之策,共同治理江南,造福百姓。”
吴桐面色如常,心中却警铃大作。他知道,狄仁杰这番话虽表面温和,实则是在试探吴家的态度。他不动声色地笑道:“大人所言极是,吴家一向以江南百姓为重,定当竭尽全力协助朝廷。只是江南事务复杂,许多地方尚需大人多加指点。”
狄仁杰点了点头,微笑道:“吴家主果然明理。陛下也深知江南事务非一朝一夕可解,故而特派本官前来,协助吴家共解江南之难。吴家主若有任何难处,尽可直言。”
吴桐拱手道:“大人客气了,若有需要吴家出力之处,吴家必定全力配合。”
两人寒暄间,似是交谈甚欢,但暗地里,双方心中各怀算计。狄仁杰试图从吴桐的言辞中探查出吴家的真实意图,而吴桐则在尽力掩饰,保持吴家表面的顺从。
待狄仁杰一行暂时安置后,吴桐回到内院,与吴老太爷密议。吴桐神色凝重,低声道:“老太爷,狄仁杰果然不简单,他话中有话,分明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吴老太爷微微颔首,沉声道:“狄仁杰此人智慧过人,我们必须处处小心。他既然是武则天最信任的谋臣,此来江南,必定不会轻易离开。桐儿,你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让狄仁杰无从下手,同时加强对其他世家的联络,确保他们不会临阵倒戈。”
吴桐点头道:“老太爷放心,我已经让人加紧对狄仁杰一行的监视,任何动向都不会放过。同时,我也在安排假情报,希望能迷惑朝廷,让他们难以看透江南的局势。”
吴老太爷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很好,狄仁杰虽然厉害,但我们吴家经营江南多年,岂会轻易被人击垮?只要我们步步为营,总能在这场博弈中找到生机。”
吴桐深吸一口气,眼中透出坚定之色:“是,老太爷,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吴家,绝不让朝廷轻易得逞。”
江南的大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深思与决绝。而在这暗流涌动的江南,武则天的威严与决心,狄仁杰的智慧与试探,以及吴家的谋划与挣扎,交织成了一幅紧张而复杂的图景。风暴尚未平息,但江南的暗战,已然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