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得像血一般的红酒小股小股地流进两只高脚杯中,池震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把另一只高脚杯递给陆离,倒不是他们有多会享受,而是酒店房间里早就备好的,此时开始感激李力行的好了。
陆离和池震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看玻璃窗外的霓虹景色,喝了几口小酒,陆离一如往常地沉默不语,但是池震说什么他都予以一两个字的回应,不多话,池震也不觉得自己自言自语有什么尴尬的,两人聊了很多,聊了很久,池震还破天荒地和陆离说起了自己的姐姐,池雯。
昨晚两人就挨着床边喝边聊,两瓶红酒都喝得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喝蒙了,陆离是被刺眼的阳光给吵醒的,热辣辣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好像是昨晚没有拉窗帘,陆离不舒服地想翻了个身,却被腰上多出来的一条手臂给紧压住。
陆离一个激灵直接惊醒了,也惊醒了身旁的人,“嗯...你干什么...几点了...”
陆离突然紧张地挪开他的手臂,回忆了一下,昨晚两个人都喝多了,他本来想酒喝光了,明天还要查案,就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被池震给拉住了,不记得他说了什么,陆离抽回手想走,池震紧拽着不让走,陆离的体重没他重,两个人就摔进床里,池震一压上来陆离就动弹不得了,再加上脑袋一阵发昏,就干脆睡了。
池震也缓过来了揪着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头发问陆离:“几点了?”
陆离找了自己手机道:“7点50分,收拾一下,准备走了。”
池震等陆离走后在床上呆坐了一会,缓缓伸手触摸自己的唇,陆离那时是睡过去了,可他没有,陆离一走就觉得身边空落落的,不舒坦,昨晚他拽着陆离不让他走,两人摔进床里时,陆离不舒服地骂了句,池震还觉得挺可爱的。
他就这么看着陆离,靠得越来越近,最后情不自禁地亲了陆离的眼睛,细软的睫毛接触在他的唇上,陆离动了动,那睫毛蹭着他的嘴唇发痒,池震忍不住又亲了下,陆离拨了拨烦扰他的人,然后找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池震在黑暗中惊恐地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池震埋进陆离细瘦的背脊中闷声笑了。
池震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陆离不知道,池震就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皇家警署附近的早餐摊买了一些早餐带到刑侦科分给这几天辛苦的组员们,傅隆也带了妻子包的包子来分,大家其乐融融时,科室门口响起一声咳嗽,除了池震陆离,其他人正襟危坐等着训话,池震嚼着包子一脸无措,“...怎么了?”
傅隆惊道:“梁组长?”
在这所有人里傅隆的资历最老,在刑侦科时间待得最久,他认识来的人是梁世临,他是此次受害者梁启初的父亲,因为还没有确凿证据,现在也以找到莫墨为主要,所以一直没有去拜访他。
陆离让傅隆将梁世临带到了办公室,陆离池震傅隆商量了一下只想做一般询问,陆离和池震对视一眼,都明白眼前这人毕竟是梁雪初的伯父,还是前隆城的刑侦队组长,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梁组长...”
梁世临举手打断道:“我已经不是组长了,不用这么叫我,会让人误会。”
池震笑道:“好的,梁先生。您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要反映吗?”
“梁启初是我儿子,...我是来...来...”梁世临脸色铁青地深呼吸了好几下,缓缓地道出三年前软禁梁启初的原因,“三年前,我看到启初的书里掉出一张男人的照片,他很宝贝的抢了回去,当时我就怀疑了,我查了那个男人,是隆城大学的历史教授,叫翟封竟。”
三人一惊,池震急忙问:“翟封竟就是梁启初的恋人?”
梁世临摇头道:“不是,是启初喜欢他,一直追求他,翟封竟这人还算耿直,一开始就拒绝了这小子还劝他,但是启初并没有放弃,一直在缠着翟封竟,翟封竟就不怎么搭理他,一个叫莫墨的找上启初,说是可以让翟封竟接受他,启初也急了竟然真的相信了这个人,犯了糊涂。”
池震微微眯起眼睛问:“梁启初...跟你说翟封竟性侵他?”
梁世临面上难堪捂着额头说道:“我也是启初犯病后才发觉的。”
池震悄声跟陆离说:“他这算是包庇吗?”
陆离用胳膊不露痕迹地捅了捅池震:“梁先生,我去他所在的精神病院查了,医生说他是自闭症,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梁世临点点头道:“自闭症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他知道自己被莫墨利用了,还把翟封竟给弄进去了,他发了疯要去找莫墨,我不拦着他,进去的就是他。那时我还想着暗地里给启初找个厉害的律师把这事翻过去,没想到翟封竟很爽快地认罪了,所有人都得到了该得到的,这一切的事情就好像顺理成章地翻了过去,可是...”
陆离接着他的话道:“可是你没想到翟封竟死了。”
梁世临皱着眉道:“我也查了几十年的案子了,我知道三年前的案子有疑点,是我太偏见,太想保护我儿子,所以不管不顾,现在雪初回来了,你们也来了,因为他死牵扯这么多出这么多的事情,我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陆离心里知道,梁世临把他关起来是为梁启初好,他用了一种错误的方式,一个绝大数父母都会用的错误方式,,受害者家属主动来配合办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好的方向。
同样作为父亲,陆离推心置腹地说了一句,“梁启初是您的儿子,不是犯人。”
梁世临一下苍老了许多,“雪初也是这么说的...”梁雪初落地隆城的第一刻就来找过自己了,他比陆离更加直白,“他被人侵犯,你不指责凶手而是先指责自己的儿子丢脸,您这个父亲做的太称职了。”
梁雪初冷嘲热讽的声音犹在耳边,梁世临放了一把钥匙在他们面前,“这是那扇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