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与格尔舒隔着一些距离并排而行,直接出了营寨,来到草地上。
好在今天月亮很大,可以说是亮如白昼,所以打架倒也不耽误。
格尔舒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猛的夹了一下胯下战马,率先朝着郑渊冲了过来。
郑渊自然也不可能等他战马速度起来,那样的话哪怕他天生神力,也扛不住。
更何况这格尔舒用的还是大斧,本就沉重,说明格尔舒的力气也不小,再有战马的加速度,那力道根本没法想象。
所以郑渊也不敢怠慢,用脚后跟磕了一下乘风的马腹,十分通人性的乘风立刻朝着格尔舒跑去。
一眨眼的功夫,二者短兵相接。
当!!!
触之即分,两人相错而去。
背对对方的格尔舒跟郑渊感受着手掌的麻痒,都忍不住咧了咧嘴。
好大的力道!
两人调转马头看向对方,心中都有点激动。
毕竟,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可不好找。
格尔舒活动了下手掌,咧嘴笑道:“看你面相,应该还没有二十岁吧?这等年纪就有如此力气,不错。”
郑渊闻言不屑一笑:“用你说?不过你也还凑合。”
格尔舒哈哈大笑:“只是凑合?那好!再来!驾!”
郑渊虽然嘴上贬低格尔舒,但是对格尔舒的来袭却不敢怠慢,目光一凝,挥舞着怒龙戟朝着格尔舒迎去。
双方再次交错而过,手中的兵器相交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而,这一次格尔舒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占据上风,反而被郑渊震得手臂发麻。
格尔舒心中暗自震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比起之前又更胜一筹!
郑渊同样吃惊不已,他也没有想到格尔舒居然能够接住自己几乎用尽全力的一击。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惊讶和钦佩之情。
格尔舒大吼一声,再度驱策着身下的战马,朝着郑渊猛冲过去。
郑渊毫不退缩,挺起长戟,迎向对方。
郑渊和格尔舒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突然,格尔舒卖了个破绽,郑渊见状立刻挥戟刺去,格尔舒侧身躲开,同时挥斧砍向郑渊的坐骑,郑渊急忙挡住,格尔舒趁机策马狂奔而去。
郑渊心知中计,但是觉得倒也无伤大雅,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疾驰,来到了离营地很远的一片开阔地。
格尔舒停下马来,转身面对郑渊,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以为我会逃跑吗?”格尔舒笑着:“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解决我们之间的争端。”
郑渊握紧了手中的长戟,脸上浮现嘲弄之色:“你没想逃跑?那为何在营地里动静开始小起来以后,看到我的士兵骑马出来,你就跑了?”
格尔舒老脸一红,他怎么会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筹集来的几千人这么快就被大周的人平了?
其实格尔舒打的主意就是引走大周军队的首领,让其他士兵群龙无首,如此一来,怎么可能是草原人的对手?
等到这郑渊手下被解决,几千草原人将其团团围住,哪怕他插上翅膀也跑不掉。
结果……
格尔舒暗骂,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他也早就跟大汗说过,大汗却不认可,认为草原雄鹰天下无敌,这下好了,被大周打的一触即溃!
郑渊扭头看了看,追过来以后朝着这边包围过来的许虎等人。
随后笑着看向格尔舒:“要不……投降?”
格尔舒闻言瞬间暴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怒道:“投降!?你做梦!弘吉剌惕家族的勇士只有战死与老死两个选择!给我死来!!”
一边怒吼,格尔舒一边朝着郑渊冲杀过来。
见格尔舒被自己成功激怒,郑渊心中暗喜。
生死相搏,就怕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大怒大悲之下虽然初期会很勇猛,但是一旦那股劲用完,那就是砧板上的死鱼罢了。
果不其然,郑渊与格尔舒来回交错打了十几个回合,郑渊自己仍有余力,但是格尔舒已经气喘吁吁了。
也是这个时候,格尔舒猛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借着月光,郑渊看到了格尔舒那极其难看的脸色,不由轻笑:“意识到了?可是好像有点晚了啊,朋友。”
格尔舒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已经濒临力竭了,再打下去,不出几个回合必死无疑。
格尔舒下意识回头看朝着草原深处看去。
那……是家的方向。
要逃吗?
但是很快格尔舒就狠狠晃了晃头,将这个想法抛在脑后。
不行!弘吉剌惕家族没有逃跑的懦夫!
但是……
自己已然快要到了极限,难道真的要像猫戏老鼠一般被对面这个大周人戏耍到力竭而死吗?
格尔舒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郑渊,整个人犹如被激怒的饿狼一般:“技不如人,我认了!但是你记住!弘吉剌惕家族没有懦夫!与其被你戏耍而死,还不如——”
说着,格尔舒将手中大斧一横,毫不犹豫的朝着脖子划去!
“哎!慢……”
郑渊刚抬起手想要阻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格尔舒瞪着一双虎眼,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郑渊,好像要把郑渊的样子刻在灵魂里一般。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格尔舒身子一软,摔下马去,再也没了生息。
看着死不瞑目的格尔舒,郑渊心情忽然有点复杂。
这是个爷们,纯爷们。
但是也是个傻子。
若非两方阵营不同,郑渊还真想跟对方交个朋友。
可惜……
郑渊俯视着死不瞑目的格尔舒:“弘吉剌惕·格尔舒吗?我记住了……”
这时候,远处的许虎等人见事情平息,便围了过来。
许虎担忧的上下仔细打量:“王爷,您没事吧?”
郑渊摆了摆手,随后指着格尔舒道:“厚葬吧,这是个可悲又可敬的对手。”
许虎闻言看了一眼地上的格尔舒,撇了撇嘴:“蠢货,死了不什么都没了?还自杀,我呸!”
“许虎!”郑渊呵斥道:“人各有志!他为了家族的名誉不肯逃命,又不想被我斗的力竭而死,自杀而保全尊严,这虽然愚蠢,但是却也是可敬的行为,给我道歉!”
许虎闻言一愣,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对着格尔舒的遗体鞠了一躬:“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