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御书房门前,姜皇后看着眼前的殿宇。
再回想着之前姜淳越说过的话,深吸一口气,露出一副明媚的笑容缓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姜皇后却发现郑钧罕见的没有处理公务,而是坐在桌边,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
见到这一幕,姜皇后不禁有些愣神。
这是哪一出啊?
郑钧听闻脚步声,转头看过来:“皇后来了?坐。”
“是,陛下。”姜皇后没有犹豫,缓步走到郑钧对面坐下。
郑钧眼神莫名的看着姜皇后:“你与朕很久没这样过了吧?”
姜皇后扫视一圈桌上的菜肴,笑了笑:“十八年四个月一十二天。”
郑钧一愣,随即摇头苦笑:“你还记得真清楚。”
姜皇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为何没有说,重新闭上了嘴巴。
见状,郑钧笑道:“你想说什么朕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朕更了解你的人了。”
姜皇后拢了下耳边的发丝:“臣妾也一样。”
郑钧拿起酒杯在手上把玩,眼睛盯着手上的酒杯:“那你的选择呢?”
姜皇后闻言毫不犹豫的直视郑钧:“陛下希望臣妾选择哪条路?臣妾都可以的。”
郑钧动作一顿,抬起眸子看向姜皇后:“看来太傅与你说了许多啊?”
“呵呵呵……”姜皇后笑了笑:“既然陛下说是最了解臣妾的人,就应该知道,除非是臣妾自己决定的事,否则任何人的建议臣妾都是听不进去的。”
郑钧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来也是,看来太傅是多心了,你早就打算好了。”
姜皇后伸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杯里清澈的酒液,一时间谁也不知道姜皇后在想什么。
“臣妾是大周的皇后,这个身份在其他一切之前,再之后便是一个母亲,陛下能理解吗?”
郑钧放下酒杯:“朕理解,朕也是如此,不过朕要考虑的事情比你多些。”
“那陛下的选择呢?能与臣妾说说吗?”
郑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与朕说句实话,当年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姜皇后垂下眸子:“如果臣妾说是,是不是就意味着姜家的一切要被彻底抹去?”
“对。”郑钧没有丝毫犹豫。
“陛下还真是对她爱之入骨啊……”随后,姜皇后沉默片刻:“不是。”
闻言,郑钧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感觉身上卸下千斤重担一般。
看见郑钧这样,姜皇后忽然笑起来:“看来陛下也没有嘴上说的那么绝情嘛。”
郑钧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必拿这种话刺激朕,朕的心比你想象中坚定很多,朕对她的爱的确很多,非常多,这没什么不可以说出口的。”
“但是……若是说心里一点都没有你,那也不现实,朕是个很念旧的人。”
姜皇后没有接话,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郑钧目光一闪:“你就不怕酒里有毒?”
姜皇后舔了舔红唇笑道:“有陛下这话,就算有毒又有何妨?”
“况且……臣妾其实也很想试试,若是臣妾就这么死了,陛下是否也会对臣妾念念不忘呢。”
郑钧眯了眯眼睛:“你越来越疯了。”
郑钧忽然站起身,走到姜皇后身边,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你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不管怎样,朕允许你死,你才能死。”
姜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看着郑钧,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笑容。
“是吗,臣妾明白了,那么陛下,我们是否该庆祝一下今天的相聚呢?”
郑钧微微点头,坐回座位上与姜皇后举杯畅饮。
酒过三巡,郑钧与姜皇后皆有了些许醉意。
郑钧看着眼前美丽的面庞,不由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心中一阵感慨。
而姜皇后则趁此机会,再次向郑钧表明心意。
“陛下,臣妾今日前来,并非只是为了饮酒作乐。臣妾……臣妾还是放不下陛下。这些年来,臣妾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陛下……”姜皇后的声音略带哽咽。
郑钧心头一动,然而他迅速恢复了冷静。
“皇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朕身为一国之君,有许多责任需要承担,至于其他……恐难以如你所愿。”
姜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她很快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臣妾明白,是臣妾奢求了,但无论如何,臣妾都会一直陪伴在陛下身旁。”
郑钧微微点头,两人继续喝酒,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陛下,太子……还会是太子吗?”
郑钧动作一顿,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皇后,慎言。”
姜皇后看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不知何处来的勇气,猛的拍案而起:“陛下!太子哪里不让你满意!?”
突然被吼了一嗓子,郑钧却没有动怒,靠在椅背上看着姜皇后:“后宫不得干政,你很清楚。”
姜皇后双眼通红,急促的喘息着:“在那之前,我还是个母亲!”
“朕……我不是个父亲吗?”郑钧笑了笑:“既然是我的儿子,想要这家产,就去争好了。”
“太子跟老五这些年干过什么朕很清楚,你也很清楚,但是朕从来没有管过……”
姜皇后忽然插嘴:“但是你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管了!”
郑钧脸色冷了下来:“皇后,你越来越不知尊卑了。”
姜皇后夸张的冷笑了一声:“哈!臣妾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陛下,你就是想把位置给郑渊,对吧!?”
在郑钧没有直面太子的问题,姜皇后就知道,她儿子的位置彻底动摇了,远远不是之前那种单纯争夺的情况。
郑钧冷冷道:“莫说是不是,就算是,那又如何?这天下是郑家的天下,是朕的天下。”
“朕想给的,没人能可以拒绝,朕不想给的,谁也不许抢,谁动,谁死,没有人可以例外,朕的皇后娘娘。”
姜皇后身子微微一晃,眼神十分复杂的看着郑钧。
“太子若是有能力,他就能守得住,若是守不住,那也怨不得任何人,丢了性命也是活该。”
姜皇后咬着牙质问道:“你在养蛊对吗?之前几个皇子的死你没管,是因为你想给郑渊清扫道路,对也不对!?”
郑钧没有丝毫遮掩,点了点头:“对,但是只是对了一部分,朕的心计连先帝都看不清,你凭什么觉得你看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