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时候,郑渊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陆蒹葭。
眉眼如画,皮肤白皙,尤其是那双眼睛,眼角与眼尾修长带着一丝弧度,一般来说这样的眼睛看着像妖媚的狐狸眼。
但是在这陆蒹葭脸上,却像是一双蛇眼一般,妩媚且带着一丝邪异味道。
尤其是红唇轻启,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更是显得整个人如同一条蛇精一般,越看越吸引人,根本挪不开眼。
陆蒹葭见郑渊目不转睛的看她,越发觉得羞涩,恨不得把头埋到沟壑之中。
本来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既然是大人物,那她该伺候就得伺候,也算是报答当初老鸨收留她的恩情。
但是对方若是想要身子,那陆蒹葭肯定不从,必定以死明志。
但是一看到郑渊以后,陆蒹葭一点抗拒的心思都没有了,反而觉得格外欣喜,如此帅气的男人,怎么想自己也不吃亏呀!
陆蒹葭这一动,顿时让郑渊回过神来:“咳……你先……你先下去。”
“啊?”陆蒹葭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哦……好。”
陆蒹葭顺从的从郑渊身上下来,坐到了旁边,郑渊这才觉得轻松了许多,刚才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郑渊有些慌张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旁边的陆蒹葭立马乖巧的给郑渊重新斟满。
想了想,郑渊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困惑:“我听老鸨子说……你不是不卖身吗?怎么……”
陆蒹葭微微一愣,随即拽了拽有些滑落的轻纱,乖巧的回答道:“本是这样的,但是妈妈说你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让奴家一定要使尽浑身解数把您伺候好了。”
“说若是伺候不好您,让您不满意了,那奴家也就没必要再活着了,所以奴家才……才如此这般,求您宽恕。”
陆蒹葭泫然欲泣的看着郑渊。
郑渊眉头皱起,这话可就能凸显很多问题了啊。
那老鸨子怎么就知道他是大人物?他也没说什么或者带着什么彰显身份的东西啊?
猛然间,郑渊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老鸨子情绪转变就是在他给钱以后!
想到这郑渊连忙取出金叶子,来回仔细翻看,果然在金叶子一面的一角看到一个小小的印章样式的记号,若是不仔细看,压根注意不到。
虽然郑渊不懂这个记号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也知道,就是这个出卖了自己的身份。
再想到这些金叶子都是从内帑中取出来的,那么这个记号应该就是代表这是皇帝内帑的钱财。
郑渊脑袋疯狂运转。
那老鸨子认识内帑的记号,就说明她肯定见过类似的记号,并且那人告诉了她这个记号代表着什么。
再想到,大周是严禁官员逛青楼、妓院的,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耐人寻味了。
能有内帑的金银,身份肯定不低,毕竟身份低了也没资格让皇帝从自己小金库拿钱奖赏。
既然身份不低,那么就只剩两种可能性。
要么那人为了一时刺激,偷偷来到这雾华楼玩乐,喝多了以后用内帑的钱结账吹嘘,被那老鸨知道了。
要么就是这人就是这雾华楼的幕后老板,特意告诉过老鸨拿着这种钱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让她多多注意。
郑渊并不知道自己一阵头脑风暴,已经让自己无限接近了真相。
但是就算郑渊知道也不会在意,毕竟开青楼而已,跟他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何必得罪人呢?
郑渊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无妨,本少爷对你很满意,你性命无忧了。”
原本情绪有些低落的陆蒹葭闻言顿时破涕为笑,她还以为郑渊刚才让自己起来是不喜欢自己呢。
“多谢郎君~”
郑渊喝了口酒,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从陆蒹葭身上移开:“既然……你是花魁,想必也通晓音律吧?”
陆蒹葭谦虚道:“回郎君的话,略懂。”
“那好,弹个曲听听。”
“是。”
陆蒹葭站起身坐到古琴后,青葱般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屏息凝神片刻后,手指轻动。
悠扬空灵的琴声自陆蒹葭指尖流出,郑渊一时恍惚。
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遍布花朵的山谷之中,听着远处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天空之上鸟儿飞舞鸣叫,让他的心格外平静。
原本郑渊的注意力全在陆蒹葭曼妙的身子上,但是此刻,郑渊仔细倾听,注意力完全在那些美妙的音符之中。
甚至于郑渊都不敢频繁呼吸,生怕惊扰了陆蒹葭的动作。
郑渊以前也在手机、电脑上听过古琴弹奏,虽然也觉得好听,但是却从没有给他带来过这样沉醉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在现场听的缘故?又或许是陆蒹葭琴艺高超?
郑渊不懂,他只知道他很喜欢陆蒹葭的琴声,甚至喜欢的程度更胜于她这个人。
陆蒹葭看着郑渊那清澈如水的目光,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好像就是老师以前说过的,一个弹琴的人终于碰到知音的感觉。
陆蒹葭能很清晰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在用心倾听、欣赏她的琴声,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为此,陆蒹葭更加的倾尽全力,努力的让自己弹奏更加的完美。
一曲终了,陆蒹葭额头见汗,微微喘息着,眼中满是期盼的看着郑渊,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评价。
郑渊长出一口气,从琴声中回过神来,眼神柔和的看着陆蒹葭:“弹得真好,好到我一时间找不出言语来形容我的感觉。”
陆蒹葭温婉一笑:“郎君喜欢就好。”
“我非常喜欢。”郑渊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陆蒹葭眼睛一亮:“郎君还会作诗?”
闻言郑渊有些疑惑:“我之前在楼下就作了啊,他们没给你?”
陆蒹葭摇了摇头。
郑渊有些无奈,只好将之前作的诗念了一遍。
陆蒹葭明媚的眼睛眨了眨:“郎君这诗可不是给奴家作的,郎君是在怀念某个人吗?”
“这……”郑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算是吧。”
陆蒹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就算如此,奴家也还是很喜欢这首诗。”
让陆蒹葭这么一说,郑渊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便问道:“有纸笔吗?”
“有,我给郎君拿。”
很快,笔墨纸砚被陆蒹葭取来放在了桌子上,并贴心的为郑渊研墨。
郑渊提起笔,咂了咂嘴,幸好当初闲着没事练了几年书法,不然这会还真是不好搞啊。
“郎君,墨研好了。”
郑渊点了点头,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抬手在纸上笔走龙蛇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