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无声息地走到了 9 点,宛如死神的镰刀划过夜幕,一阵清脆而又极具穿透力的铃声在监狱中骤然响起。那铃声如同军令一般,打破了监室内原本的寂静。听到铃声后,犯人们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而有序地在监室中央站成了一排,每个人的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沓。
紧接着,监室外传来了一阵皮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咯噔咯噔”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每一下都像是敲在犯人们的心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随着声音渐近,监室的门被缓缓打开,狱警那严肃而冷峻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手中紧握着一本名册,眼神犀利地扫视了一圈面前的犯人,然后开始点名。
“李华。”狱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到!”被点到名的犯人向前迈出一步,声音高亢响亮,在寂静的监室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狱警口中喊出,又伴随着一声声“到”的回应,整个点名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点名结束后,狱警再次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整个监室,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似乎在检查是否有任何异常。随后,他转身走出房间,那扇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哐当”一声,门锁落下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给这一晚的秩序上了一把牢固的锁。
狱警离开后,犯人们齐刷刷地躺到了各自的床上,整个过程安静得只能听见床铺轻微的嘎吱声。随着又一声铃声响起,那铃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宛如鬼魅的叹息,监室里的 3 盏灯突然熄灭了两盏,只留下一盏还散发着昏黄的光,那微弱的光线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欧阳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他的思绪像是脱缰的野马,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那些曾经幸福的画面如幻灯片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
没几天的工夫,欧阳就顺利通过了入监学习的考试。其实,以欧阳那拥有超级大脑的异能,他在考试当天就能轻松通过。但他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硬是等到第三天,才完成了考试。要知道,只有通过这个考试,他才有机会见到家人,获得家属探监的机会。
就在这天下午,欧阳的父母和胖子马亮一同来到监狱探视他。当欧阳看到父母那满脸憔悴的模样时,内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父母也望着欧阳那消瘦的身形,心疼得眼眶泛红,几近落泪。一家人相聚,有着说不完的话。大多都是父母对欧阳的反复嘱托,让他在狱中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操心家里的事。欧阳则是一个劲儿地向父母报喜不报忧,告诉他们自己在里面一切都好,监狱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般恐怖,这里的犯人都对他很照顾。他还向父母保证,在这一年多的服刑时间里,自己不会荒废学业,会一直坚持学习。
探视即将结束,父母和马亮准备离开时,欧阳叫住了胖子。神色凝重地嘱咐道,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放着烧烤和串儿香的底料配置秘方,还详细地告诉了胖子配置过程。欧阳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期待,让他一定要把生意经营好。末了,欧阳又叮嘱胖子,等开学后让他先去清北,等自己出狱后,再参加高考去清北与他和马亮会合。胖子虽然努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欧阳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底藏着深深的难过与不舍。
探视结束后,欧阳刚回到监室,就被狱警叫走了。不明所以的欧阳只能默默地跟着狱警,来到了一间狭小又空旷的审讯室。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刘振邦,刘宣的父亲。在这个地方见到他,欧阳着实吃了一惊。欧阳刚要开口询问,刘振邦却先说话了:“还认识我吗?”欧阳赶忙回答:“认识,您是刘叔,刘宣的父亲。”欧阳心里清楚,刘振邦可不只是刘宣的父亲,几年后他会成为东海市的第一书记,不过现在他应该还是副市长。所以对于他能出现在这里,欧阳倒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见面。
刘振邦缓缓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欧阳听了,莫名地笑了一下,抬起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无奈地说:“您看,我现在都这样了,还能帮您什么忙呢?”刘振邦一脸严肃:“是关于刘宣的事。”听到刘宣的名字,欧阳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急忙追问:“刘宣怎么了?”刘振邦摆了摆手,示意欧阳先别激动:“刘宣没事,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继续说道:“感谢你之前一直给刘宣补课,在你的帮助下,她的成绩有了不小的提高。可自从你出了事,刘宣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还是学校老师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这事儿。现在虽然她每天都按时上学,可我从老师那里了解到,她学习情绪很低落,上课总是走神。我不想过多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毕竟你们都处在这个年纪,我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刘振邦停顿了一下,又吸了口烟,烟雾在审讯室里缓缓弥漫开来。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她现在这个状态,这次考试的成绩可想而知,肯定不会理想。”听到这些,欧阳默默地低下了头。刘振邦接着说:“再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她的前程。本来你们两个都是学校里的尖子生,学生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不应该有其他杂念。只要你们能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一起努力,共同进步,我可以对你们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刘振邦弹了弹烟灰,眉头紧锁,又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浓重的烟雾:“今天我是以父亲的身份来请求你,劝劝刘宣。也许现在和你说这些不太合适,但希望你能理解我作为父亲的心情。”
“而且,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和刘宣还会有将来吗?在我看来,希望是极为渺茫的。再者,我的身份特殊,也绝不允许你们的关系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了。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刘振邦神色凝重地说道。
欧阳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地回应:“刘叔,您放心,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刘宣了,我会写一封信向她表明我的想法,让她放下一切,专心学习。”
刘振邦听到欧阳这样说,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谢谢你能理解。你在里面要好好改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是在不违反纪律和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我会尽量帮你解决。”
欧阳微微欠身,带着感激回答道:“谢谢您,刘叔。我在里面真的挺好的,目前还没有什么需要您帮忙的地方。”
听到欧阳这样的回答,刘振邦便没再多言,他转身喊来了狱警,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随后,欧阳被带回了监室。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各种思绪纷纷涌上心头。他不禁问自己,自己和刘宣之间的这段感情到底算什么呢?这是爱情吗?或许真的应该狠下心来,和刘宣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可一想到要和刘宣分开,他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一样,疼痛难忍。毕竟他们曾经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那些一起学习、互相鼓励的日子如同璀璨的星辰,在他的记忆深处闪烁。然而,现实却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他知道,为了刘宣的未来,为了不影响她的前程,自己必须要这么做,哪怕这个决定会让他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