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是谁?!你到底在哪里?!”
常妈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常宁这才想起母亲还在视频那边。她略显一丝尴尬之后,直接说道:“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我跟他同居了!
所以,我不会跟史松在一起的!”
常妈当场气得恨不得抽她一个耳光!
这小蟊贼,竟然趁着自家一时疏忽没有锁家门的工夫,竟然将全家人最心疼的人给偷走了!
“你把电话给那个人!我要跟他谈谈!”常妈即便强力压制着火气,也不免溢满了整个屏幕。
“妈,我…”
“你不要再说了!我要现在、立刻、马上见到这个人!”常妈的语气充满了毋容置疑、不容反驳的态度。
常宁转头看了看坐着轮椅出来,正不知进退的赵丰,说道:“我妈要跟你视频通话。
她已经知道我们男女朋友的身份了。而且,也知道我们同居的事情了!”
同居?他第一次…奥,才第二次过来,什么时候两人同居了?
这个黑锅自己可不能背!背了个锅已经被打折两条腿了,再背锅那就要生活彻底不能自理了。
可看到常宁那毋容置疑的眼神,他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常宁将手机交给他,然后嫣然一笑道:“亲爱的,我去洗澡了,你可不要偷看奥!”
赵丰打了个哆嗦。
女人有时真彪悍啊!
金三带着那么多人都没把自己的两条腿干废!她只是轻飘飘一句话,第三条腿就差点废了。
“阿姨,你好,我是赵丰,您叫我小赵就行了。”赵丰努力平复着心绪,紧张地说道。
“你就是我女儿常宁的男朋友?!”常妈冷着脸问道。
“嗯,其实我是没有资格成为宁宁的男朋友的。我觉得自己与她的标准还有很大的差距。
毕竟,像她这样知书达理、温婉体贴的姑娘,不是我这样的人能高攀的起得。”
赵丰没办法,见对方那冷面神的表情,只能曲线拍马了。
“你家什么地方的?”常妈突然问道。
“奥,我是临河本地的。”赵丰连忙回答。
“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人。父母早年遇难,爷爷奶奶也过世多年了。”赵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你什么学历?”常妈紧追不舍。
“我…”赵丰略微一顿,“我从小跟爷爷奶奶生活,所以没有接受过国内正统的教育。”
他这也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常妈顿了顿,脸色却是柔和了一些,“那还不错,从小在海外长大。那你爷爷奶奶是华侨了?”
赵丰脸色一正,“阿姨,我爷爷奶奶一直是华人,而不是华侨。”
常妈对他的回应却没有生气,而是感慨地道:“是啊!无论华侨还是华人,骨子里都流淌的是华夏的血脉。”
“阿姨说的是,我从来都以华夏血脉而自豪!”赵丰十分认同地说道。
这不是他迎合对方。当初他服刑时,监区就有两名外国的犯人。
本来嘛,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大家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共同渡难关、迎新生也就是了。华国人与人为善的思想是刻在骨子里的。
可他们却是处处作妖!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整个监区的华人,别管以前有没有矛盾,遇到外敌,那都是同仇敌忾!
干他!
为此,赵丰整整一年的减刑积分付流东水。
可大家都不后悔。
在社会上,大家只是顾忌的太多,强压愤怒而已。可在监狱里…教育这不知礼仪为何物的外国佬,区区减刑积分算个屁!
有本事给我加几年!我骄傲!
其中,加刑最多的一位,加了七年!
那哥们说了:“兄弟以前犯了事,赔了受害人,也签了认罪认罚!
这次,老子没签!
七年而已!弹指一挥间!老子出来就算七老八十了,就算躺床上不能动弹了,也得在心里骂他们几句!”
后来,听说那两名外国佬被转到重型监区去了。
…
常妈继续问道:“小赵,你是做哪一行的?”
赵丰道:“我现在也算是初次创业吧。开了一家信息咨询公司。”
“奥…”常妈的音调稍微拖了一下,“年纪轻轻,刚毕业就有自己的公司,也算是不错了。”
虽然听起来是褒奖的意思,可内涵的意思里却透着一丝失望。
本来赵丰不想再说话的。可自己又不是要上赶着想成为她家的女婿,所以也就没有顾忌,只要实话实说就是了。只是要照顾一下常宁的情绪就可以了。
“阿姨,其实我毕业后也从事过其他行业的。”
“奥?那你觉得最好的工作是什么?”
赵丰想了想,斩钉截铁地道:“可能就是当初端铁饭碗的时候吧。那时候旱涝保收,虽然工作强度大,可不用考虑其它的事情。”
常妈好奇道:“铁饭碗?你以前单位在哪里?”
“在省城。”
“省城?那是街道办?区县,还是省城市?”
赵丰如实道:“是属于省属部门直管的单位,不归地方管理。”
常妈眼前不由一亮,“什么单位?”
赵丰有些难办了。说了,就是拆了常宁的台。不说,就显得自己不实诚,刻意隐瞒。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常妈却悄声道:“保密部门是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的纪律。”
赵丰松了口气,您自己脑补就好,不然自己真要破防了。
“你守着这么好的铁饭碗为什么要下海经商呢?”
听到常妈这个问题,赵丰不由地想起当初他死皮赖脸不想走的情形。
“时候到了,不走不行。新生即将开始,旧日何必留恋?”
没想到常妈却也是感叹一声道:“小赵啊,你是阿姨见过的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最清楚的人。
不怕你笑话,阿姨到了这个岁数才明白。什么功名利禄都是浮云而已!做为父母只要孩子们过的好那才是自己最大的梦想和安慰。”
“阿姨,我不认可你的想法。”赵丰直接道,“什么是好?坐在宝马车上哭和坐在自行车上笑哪一个更重要?
这个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一而足。
但我想说的是,让孩子过自己想象的人生。哪怕最后失败了,待到她百年之时,回首过去,只要她不后悔,那就是她的人生幸福。”
常妈沉思了良久,忍不住道:“小赵,你和宁宁现在已经同居了。我做为她的母亲,还是想说一句,
对于你,我个人是初步满意的。而且我也知道,你这段时间是受了委屈和肢体上的痛苦的。
常家虽不是什么大族,可有些事情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我们不会母凭女贵,但有些现实的事情,阿姨还是希望你能理解的。
古话叫门当户对。我们常家毕竟不是几口人,有些事情还是要多方考虑的。
你与宁宁的事情我可以不过多发表意见,但你要保证只论感情,莫论结果!”
常妈这话说得凝重异常,让赵丰都不得不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