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虽有人心中不齿,却无人敢出声反对。
谁人不知,锦衣卫指挥使冷筠逸,手段向来不留情面,即便心有怨言,也只得默默承受。
内心暗自咒骂:“锦衣卫,果真是皇上的鹰犬!卑劣!”
然而,这些不满仅限于内心,众人不敢有丝毫表露,生怕惹祸上身。
冷贺廷笑意盈盈,春风拂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内心因柳苍那吃瘪的神情而欢欣鼓舞,喜悦如同绽放的花朵,却依然保持着沉稳自若,不让分毫喜悦溢于言表。
“柳大人,虽说我儿的举动稍显急切,但这正是他们情深意浓的明证。身为父亲,我自然不甘人后,必须展现出同等的诚意与重视。来人啊,将那份精心筹备、满载祝福与诚意的聘礼抬上来!”
冷嫣轻舒皓腕,玉手微扬,如月华初绽,示意影川与小桃开始。
霎时间,柳府的厅堂内,金光璀璨,如星河倾泻,琳琅满目的聘礼在侍者的托举下缓缓步入,每一件都透露着非凡的气派,犹如历史的沉淀,承载着家族的荣耀与祝福。
“这第一抬,乃是我冷府珍藏多年的‘碧玉如意’,它不仅是稀世之宝,更寓意吉祥如意,愿两家联姻,如同这如意般,万事顺遂,福泽绵长,让两府的荣耀与幸福,如这碧玉之光,永恒璀璨。”
“第二抬,乃是我们冷府的镇府之宝,‘南海金鼎’,它不仅象征着无上的尊贵与权威,更寓意着两家联姻如鼎之重,坚不可摧,愿两府的缘分如同这金鼎,历经岁月洗礼,依然屹立不倒。”
小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庄重,她的眼神在金鼎之上停留,似乎能预见未来的辉煌与繁荣。
“第三抬,则是‘百宝箱’,内藏各种奇珍异宝,金银珠宝不计其数,愿两家联姻,财富满堂,福泽绵长,让这份富贵与吉祥,如同百宝箱中的珍宝,永远璀璨。”
下人打开百宝箱的一瞬,光芒四射,金银珠宝的光泽映得整个厅堂更加辉煌,宛如星光洒落,令人目不暇接。
整整三十二抬,念的小桃嘴都累了,声音中却依然充满自豪。
众人看着这些奇珍异宝,无不透露出羡慕甚至嫉妒的眼光。
尤其赵环儿,她本打算是来看别人笑话的,却不曾想自己才是那个最失色的旁观者。
放眼整个京都,除了皇子的婚礼,还有哪个人能比得过这个排场?
“冷小姐,如此厚礼,真是令人惊叹。”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赞叹道,说话的正是墨染,她的眼中满是惊喜与敬畏。
冷嫣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清风拂面,带着温婉与从容,
“这些都是小意思,只愿两家能够结成秦晋之好,共同开创美好的未来,让这份喜庆与祥和,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彼此的心房。”
“冷小姐言重了,贵府的诚意,我们心领了。”
白静拱手致谢,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尊重。
随着最后一抬聘礼的落定,整个厅堂弥漫着喜庆与祥和的氛围,冷嫣与柳叶白相视一笑。
这场联姻的序幕,就此拉开,两府的缘分,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彼此的未来。
尚书府深处,谢笙蝶的闺房内,
门扉悄然紧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此刻,仅余二人置身于这方狭小空间,一种既尴尬又令人心悸的寂静,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缠绕着谢笙蝶的心。
她轻咬着下唇,紧张得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每一滴都映照着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沉默,仿佛成了今晚最为锋利的利刃,无声无息中切割着她的神经。
此时此刻,谢笙蝶心底深处,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渴望。
她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能对她发泄怒火,哪怕是以暴力的方式,让她承受痛楚,也比这无尽的沉默与未知的恐惧要好。
然而,男人自众人离去后,便将门反锁,没有怒吼,没有争执,甚至不曾给予她一瞥,那淡漠如同寒冰,让她的心愈发地沉入了深渊。
她害怕了,思绪不禁回溯到昨晚那令人窒息的一幕:
男人欲要掐死她时的模样,以及迷药醒来后,他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瞳孔,此刻正凝视着她。
她颤抖着,蜷缩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窥视着这个男人,恐惧与绝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包围。
冷筠逸的指尖轻挑,迫使谢笙蝶那双满是惊恐与无助的眸子对上自己冷酷的凝视,仿佛要将她的所有退缩与恐惧尽数吞噬。
她想躲,心中满是对再次窒息的恐惧,然而眼前的男人早已洞悉她心底的怯懦,不给她任何回避的余地。
他的眼神如同冰刃,无声地发出警告——只要她再有丝毫挣扎,那致命的力量便将再次降临。
冷筠逸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玩味,审视着床上衣衫凌乱的女子。他的手,从她的下巴缓缓下滑至脖颈,动作轻柔却充满威胁。
谢笙蝶紧闭双眼,准备迎接那决定命运的一刻。
她深知,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的所有抵抗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于是,她彻底放弃了挣扎,静候死神的降临。
但冷筠逸并未如她所料,只是稍稍用力掐住她的颈项,随后将唇凑近,朝着脖颈处用力。
良久,冷筠逸才松开手,猛地将谢笙蝶推倒在床上。
她猛然睁开眼,惊异于自己竟然还活着,但随即,脖颈间的异样感让她心中了然。
她急忙起身,鞋也顾不上穿,急匆匆地奔向梳妆台前,对着镜中的自己,她看到了一切。
镜子中,原本洁白无瑕的颈项上,多了一抹深红的痕迹,如此鲜明,如此刺眼。
谢笙蝶的世界仿佛崩塌,她深知这个时代的服饰虽有衣领,但中间的开口令一切秘密无处遁形。
若用丝巾遮掩,只会招致更多的猜疑,反而欲盖弥彰。
这个该死的男人!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这比死亡更让她痛苦,是前所未有的羞辱!让她如何在明日的及笄礼上,面对其余众生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