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针不去管刘大通的喊叫,从针盒里取出第一根不长不短,不粗不细的银针,
右手闪电般挥出,直接把这根银针插进了刘大通的脚趾间,
“啊……啊……”
刘大通的喊叫瞬间变成惨叫,凄惨无比的哭嚎声充斥着整个监牢,
张子栋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片刻过后,李无针用手指捻出第二根银针,这是一根只有头发丝一般细的银针,
李无针慢慢的把这根银针刺入刘大通的下体丹田处,轻轻转动了几息,方才停下。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刘大通全身剧烈颤抖,身上的汗水冒了出来,腌渍着布满全身的伤口,
疼得他使劲摇摆,想要挣脱被固定着的四肢,以至于粗大的铁环把他手腕,脚腕上的皮肉全部磨烂,
污血混合着肉屑,粘在了铁环之上。
张子栋全身都已经大汗淋漓,双手死死抓住监房的栅栏。
“刘大人,我要扎第三针了,千万别动,乖,听话。”
李无针双指捏出足有半尺长的第三根银针,用手抚摸着刘大通光溜溜的头顶,似乎在仔细寻找落针的地方。
“我招,我全都招,是张献礼要我私藏他的亲兵,
等到时机成熟,里应外合,拿下齐王殿下,
然后他们父子拥兵自重,割据北境,意图谋反。
我招了,我按照你们的意思,全都招了,
我画押,我亲笔招供画押,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刘大通已经屁滚尿流,大小便都失禁了,歇斯底里的喊叫一通。
李无针鄙夷一笑,收起银针,才两针而已,真是废物。
丁力捂着鼻子挥了挥手,一旁的斧头帮众人,拿起笔墨走到刘大通身前,
几个人把他放下来,整个人趴在肮脏的地上,把纸铺在他面前,塞给他一支笔,看着他开始写下供词,签字画押。
张子栋已经傻眼了,眼看着那个索命鬼一般的李无针拔出刘大通身上的两根银针,扭头冲着他阴恻恻一笑,
张子栋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少帅的威风霸气。
……
酒不醉人人自醉,江楠第一次在自己的家里彻彻底底醉了一回。
蕊姬把江楠扶回正房二楼,这个宽敞的房间,是江楠一个人的卧室。
蕊姬脱下江楠的衣袍,服侍江楠躺在柔软宽大的红木床榻上,
穿着寝衣的江楠,嘴里嘟囔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语,
一会喊着,爸爸,儿子好想你,儿子有家了,
一会叫着,贱女人,你滚,你不配做我母亲,
一会又叫嚷着,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把我逼死。
喊着喊着,江楠蜷缩起身子,竟然呜呜的哭出声来,
就像一个受尽了委屈,无人疼爱,可怜的小孩子。
蕊姬也跟着默默流泪,把江楠紧紧抱在怀里,
她想起上次江楠也是如此,最后还是她唱着娘亲教给她的童谣,把江楠哄睡,
蕊姬张开嘴,想要再唱一次记忆里的童谣,
可惜,嘴巴张张合合,发出的只是啊啊几声,嘶哑的不成言语的音调,
蕊姬哭的跟江楠一样痛心不已。
……
“姑爷,长姑爷,长姑爷何在?老爷子亲自来看你了。”
夏家老管家夏忠,无视门房里胡不归的不满,直接走进江楠的新家,
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大声喊道。
胡不归走出门房,拦住夏忠,厉声喝止,
“莫要喧哗,有事先说与我听,我自会通传给大哥。”
夏忠看了看面前这个冷峻的少年,冷冷一笑,
“你这小厮,如此无礼,目无尊长,不懂得尊卑之礼。
什么大哥,那是你家老爷,也是我夏家的长姑爷,
快去告知长姑爷,夏老爷子带着大小姐,也就是你家主母亲自来了。
让你家老爷速速出门迎接。”
夏忠很是不满的一甩手,冷哼一声。
胡不归才不理会这个狗仗人势的老东西,他知道夏家在大哥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蕊姬姐姐现在成了哑人,也是夏家给害的。
“走,出去,大哥正在歇息,莫要打扰。”
胡不归直接把夏忠往外推,一点都不客气。
夏忠一个老头子,哪里经得起胡不归这个愣小子的推搡,
踉跄几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呆愣片刻后,连滚带爬,连哭带嚎,跑出大门,
直奔门外不远处停着的豪华马车,找夏敦颐哭诉去了。
夏敦颐自然不是来找江楠晦气的,江楠如今可是夏家的福星,更是夏家跟齐王交好的纽带,
听了老管家一番哭诉,夏敦颐倒是也沉得住气,
直接出了马车车厢,领了夏婉清走进江楠的新家,他们身后还跟着夏婉蓉。
夏敦颐毕竟是前朝重臣,曾经位及二品,身上的那份王霸之气浑然天成,
爷孙三个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进大门,就连胡不归都无可奈何。
大院里,夏敦颐,夏婉清打量着整个院子,夏婉蓉倒是对这里并不陌生。
简陋,粗鄙,陈旧,破败,就算是刷白了墙壁,还是难掩老宅的沧桑破旧感。
夏敦颐微微摇头,夏婉清也是一叹,
这里别说跟夏家内宅比,就是跟夏婉清的别院一比,也是如同牛棚马圈一般。
大门口的嘈杂,已经惊动了蕊姬,透过二楼的窗户,她看到了令她心生畏惧的夏家老爷子夏敦颐,夏婉清和夏婉蓉姐妹,
蕊姬还是推醒了江楠。
不等夏敦颐走到正房,江楠就迎了上来。
“不知爷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江楠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行了个不怎么正式的晚辈之礼。
夏敦颐呵呵一笑,没有丝毫不悦,赶紧双手扶住江楠,
“好孩子,你何罪之有?是夏家让你受委屈了,
怪只怪爷爷年老体弱,照顾不周,这才让你赌气离开。
今日,爷爷带了婉清,向你赔罪来了。”
夏敦颐说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双眼怒视着一旁的夏婉清。
“夫君,妾身驭下不严,致使下人们勾心斗角,生出几多祸端,惹怒了夫君,
都是妾身的错,还请夫君宽恕。”
夏婉清说完,也不迟疑,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双膝跪地,拜倒在江楠面前。
江楠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俯身在地上的夏婉清,美目紧闭,两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的骄傲此刻已经破碎,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