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兜帽的少年在门口处停住脚步,他的兜帽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依然可以看出他那尚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和那双并不似少年人清澈单纯的眼睛。
他轻轻地挥了挥手,打断了门口守卫们恭敬的行礼动作,随后踏进了城堡内部。
位于城堡的会议室内装饰华丽,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壁画和壁毯,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上面镶嵌着金色的花纹。室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为与会者提供了舒适的环境。
“你来迟了,斯卡拉姆齐。”
被人点名批评的斯卡拉姆齐落座后,抬头看了看刚才出声的人,那是一名身旁跟着一只圆滚滚的机械造物的女子,他随手将刚刚解下的大衣搭在椅背上。
面对女子的指责,斯卡拉姆齐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哦。”
接着,他扬起下巴,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女子,并示意她看看至今仍空着的几个座位,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没来的人不挺多的,在我身上找到存在感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似乎并不在意女子的批评。
“哎呀,都忙。会议不也还没开始,难得聚上一次,搞的这么僵做什么。”
坐在旁边的普契涅拉笑呵呵的开口,但刚刚说话的两人并没有给他一点面子,纷纷将脸转向了一边。
“市长先生看来还是没从工作的状态脱离出来,在我们面前就没必要如此了。”
黑发的男子伸出那双堪称珠光宝气的手,推了推鼻梁上并未下滑的眼镜。
“一直都收效甚微,难得市长先生还能如此坚持。哦,差点忘了,是有成效的,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他们的事么?”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啊,潘塔罗涅,就像是……”斯卡拉姆齐靠在椅背上,撑着下巴表情玩味的看向男子,“一只闻着味就凑上去的苍蝇。”
“你的舌头还真是和你的脸不匹配。”
最开始出声的女子面无表情,声音也同样冷冷的,“要不要我费神帮你换条新的?”
“就凭你也配?”
“够了。”
眼看一场会议即将变成斗殴现场,一直未出声面庞整体隐藏于面铠下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将争执打断,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斯卡拉姆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们要给那个战斗狂什么待遇我没意见,倒是另一个,借我玩几天,怎么样?”
咔哒。
随着茶盏被放置在底盘上的细微声响,阿蕾奇诺勾了勾唇角看向斯卡拉姆齐,“该说不愧是和多托雷共事太久的原因,你和他的性子倒是越发相像。”
她极少流露出情绪的眼睛此刻正透露着一种不加掩饰带着怜悯的恶意,不像是同情,更像是嘲弄,让斯卡拉姆齐觉得异常不适。
她眼中的情绪,就像是在否定他这个人一般。
“阿蕾奇诺,你这话未免有些言过其实。”
一旁的多托雷似乎看懂了她眼中的情绪,将手中的一只细口的瓶子晃了晃,透明的瓶子内跳动着一团黑红色火焰,不停扭动着想要冲出束缚。
最终瓶子“砰”的一声炸开,多托雷挥挥手将四散的碎片扫落在地,语气真诚,“看来,还需要更多的样本。”
阿蕾奇诺将投在斯卡拉姆齐身上的视线收回,转而看向多托雷,轻轻哼笑了一声。
会议室的大门此时被大力的拉开,人还未进屋内,声音倒是先到,男子语气充满愤怒。
“你们让谁加入都行,唯独那个刽子手不行!”
原本会议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这人的到来显得异常和谐起来,纷纷带着些不悦转而看向这位不在邀请之列的“客人”。
“呵,还真是拉低了这场会议的下限。愚人众的内部会议轮得到你个废物来反对?”
斯卡拉姆齐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看向普契涅拉,“这就是你安排的安保,还真是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来,又或者是,你本身就是这么打算的?”
潘塔罗涅镜片后眯起的眼睛微微睁开,与平日间与谁都和和气气的模样不同,此时的眼睛中满是不善的看向来人,“此前的事我还可以看在市长先生的面子上当做没有发生,只是如今,你的手未免伸的有些太长了。”
“你这就说笑了不是,看我的面子做什么?”
普契涅拉转而将视线从潘塔罗涅的身上移开,带着些怨怼的看向来人,“归根到底还是内部的事情,你还是早些离开吧。”
“格莱布,你越界了。”
就连一直坐在首位在此前未发一语的老者此刻也睁开了本在假寐的眼睛,星辰状的瞳孔平静的注视着来人,
“还是说你要代替女皇陛下向我们发号施令?”
格莱布也许可以不在意旁人的言语,但对于坐在上首之位如此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也不得不在心中掂量一番。
“统括官大人,今日的冒昧来访确实是我唐突了,只是……”
他如今不得不来,那无法无天的小子还未彻底得势就能把他家搞的鸡犬不宁,一旦得势,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他带着几分期许的看向普契涅拉,希望私下派人通知他此次会议地点与时间的人能够出言帮衬一二,只是普契涅拉此时无比的平静,眼睛中只有一闪而逝失望的情绪。
这种情绪他们私下会面时格莱布也见过不少,只是曾经是对于旁人,而其中的意思他无比的明白。
不中用了。
此刻被仇恨与愤怒淹没的理智终于暂且回归,他妄图想为自己申辩一番。
“此人无论是对至冬国还是对女皇陛下的态度与忠诚都未必纯粹,又太过跋扈嗜杀,统括官大人您是否再考察他一段时日?”
“哈哈哈……”
会议室内突然出现了一阵狂妄的笑声,像是声音的主人听到了世间最搞笑的笑话,
“格莱布啊,格莱布,该说你是年龄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斯卡拉姆齐语气中满是嘲讽与鄙夷,“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谁的目的单纯,谁又称得上纯粹,你以为挑选执行官是在挑什么?道德卫士还是模范标兵?拿着这话来这里大放厥词当你私心的遮羞布,你在侮辱我们?”
屋内的其他人此刻也神色各异,虽说斯卡拉姆齐说的是事实,但未免太过直白。
这稻妻被挖来的人偶性情乖戾嘴巴又毒固然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常识,但今天他的攻击力似乎格外的高,攻击欲望也格外的强。
从进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输出。
桑多涅撑着下巴看向斯卡拉姆齐,眼睛中带了些探究。
人偶也会有生理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