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在阿索尔的指挥下,所有的夜叉同时发出嘶鸣声,向我们发动进攻。“你们解决夜叉,我来解决阿索尔!”我们明白这是伊莎杜拉的证道之战,各自拦住扑过来的夜叉,让它们不去干扰两位教内高层的对决。阿索尔咆哮着:“你凭什么和我斗!就凭你还需要吟唱的召唤魔法么?”紧跟着再次跃起,这一次距离近了很多,伊莎杜拉反应过来时它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凌波微步!”借着迅捷的步伐没被阿索尔砸住。然而阿索尔并没有给她太多反应时间,一转身舌头像鞭子一样抽了过去,这舌头不仅长,上面还满是尖锐的倒刺,抽着就皮开肉绽。伊莎杜拉的吟唱速度已经算魔法师中的佼佼者,这种时候依然来不及,只得从袍袖中甩出一个瓶子来砸在阿索尔的舌头上。阿索尔疼的怪叫一声,赶忙把舌头收了回来,“什么东西!”伊莎杜拉又从袍袖中掏出两个瓶子来晃了晃,“这里面可是天帷巨兽的消化液。”阿索尔气不打一处来,“你身为魔法师的荣耀呢!”“我身为蓝色真谛求知者的荣耀高于我身为魔法师的荣耀!”
阿索尔恼羞成怒再次扑上来,这次伊莎杜拉有时间了,“出来吧!极光格雷林!”被召唤出来的是一个水母似的人形精灵,出来直接发动技能,“闪电五连鞭!”五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向阿索尔。阿索尔借着自己惊人的弹跳将五道闪电全部躲开,然后高高跃起。“落雷!”格雷林再次劈下一道碗口粗的闪电。阿索尔的身体在空中仿佛没有骨头一般,以惊人的柔韧度扭转躲开了落雷,然后前爪一扬扔出三根红色的尖刺。格雷林想要用身体去挡已经来不及了,急忙放出一个闪电盾。尖刺打在闪电盾上,伊莎杜拉晃了两晃,单膝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契约者。”“没事,不是你的错,去吧!”格雷林遗憾退场。
我们已经解决了外围的夜叉,不知道此时的场景是否要去帮忙。阿索尔落在地上,看伊莎杜拉身下一滩血迹,发出嘎嘎嘎的笑声:“嘎嘎嘎,伊莎杜拉,你终究还是败了。我承认你很强,蓝色真谛教中仅次于我的存在,但是你败就败在你那迂腐的教义上。”伊莎杜拉呻吟了一声,把小腹上的尖刺拔出来扔到一边,“迂腐么?不,教义才不迂腐。阿索尔,你懂园艺么?”“什么?”阿索尔被问懵了,“你失血过多迷糊了么?”伊莎杜拉冷笑两声:“因为你只关注对自己野心有利的知识而忽略了让生活更美好的知识,所以你今天才会输啊。”阿索尔还没明白什么意思,手脚就突然被缠住,“这是什么?”“魔界花袄索,不需要高声念出它的名字,只需要召唤者的鲜血就可以与其建立链接。”伊莎杜拉站起身,脸色苍白,身下亚蓝色的花藤从她滴在地上的血迹中疯狂生长,把阿索尔越缠越紧。“伊莎杜拉……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明明有办法让大家都活下来……为什么……”阿索尔已经被缠的呼吸困难。伊莎杜拉走到他面前:“阿索尔,你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触犯禁忌。但是,如果有机会选择更好的路,即便看上去很蠢,我也会选择那条路的。”“那条路?你们,真是愚蠢。”阿索尔仍然心有不甘。“那也是马塞尔所希望的。”说罢伊莎杜拉一挥手,所有的魔界花一起吐出尖刺。
“马塞尔?那又是谁?有什么需要我们了解的么?”巴恩看着战事结束走了过来。伊莎杜拉介绍到:“他是血腥净化组织真正的领导人,一直告知我们正确的方向。现在在天帷禁地等我们。”阿甘左在一边冷冷地说道:“还真是心大的领导人,就让你一人出来做这么大的事情。虽然,你实力确实不错。”伊莎杜拉苍白的脸更加难看:“其实我是带着很多教友一起出来的,他们不是被精神控制就是在丛林里遇到树精折损了。”说完她一手扶着伤口继续向前走去,“快点行动吧,我们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好吧,如果不是这群家伙和什么女神的诅咒,我还有点喜欢这个不受罗特斯影响的地方了。”巴恩踢了踢阿索尔的尸体,“下辈子记住一件事,敬奉神明的同时要相信自己。嗯?这是什么?”他忽然发现从阿索尔的身上掉下一本书来,捡起来翻开看了看,“‘他们身为神,却未能成为神,命中注定不能与共’,《创神世纪》如此描述他们。‘伟大的意志使得世界的尽头诞生了众神,祂们既是整体又是无限,既是无限又是整体,其意志和权能无处不在,无所不及。然而有天,祂们中的一人突然叹道:尽管我们无所不能,却无人崇拜,一直徘徊在这永恒中,拥有强大的力量又如何,仍是一无所有。’”巴恩抬头看见我们都等着他往下念,把手中的书扬了扬,露出后半本残损的书页,“到这里就没有了。看着应该是什么神话?尽管不完整,拿回去让学者们看看吧!”阿甘左对神话毫无兴趣,而是翻开笔记本,“好在在这里还是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罗特斯原本生活在水里,现在很虚弱。”我双手一摊:“谁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阿索尔在知识方面从不说谎。”伊莎杜拉否决了我的怀疑。“那还真是可怕啊,”巴恩双手放在脑后,“在虚弱状态下还能进行如此范围的精神控制。”“没时间感慨了。”阿甘左收起笔记本,“天帷巨兽也不知道还能抵抗多久,我们总不能指望罗特斯自己干死。”伊莎杜拉赞同道:“没错,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
第十二节
“前面就是极昼了。”伊莎杜拉指着前面建筑物和外围一样的区域说道。“你别说,不是你带路我还真以为转了个圈。”巴恩看着已经大亮的天光,“感觉走了整整一天啊,丛林里也没休息好,歇一会儿再走吧。”一直很着急的阿甘左也点了头,看来那两个招式真的消耗很大。大家找了个地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说大叔,我是当差的,来这里也算是例行公事。你那么大岁数了干嘛这么折腾自己。”阿甘左看着神殿的方向:“我只是对使徒,准确说对使徒转移这件事很在意。你应该明白的……”巴恩点点头:“我当然明白,要不也不会去天空之城。但就算如此,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你说的对,我不是军人,只是自在的冒险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巴恩来了兴趣,“什么呢?”阿甘左并没有满足巴恩的八卦心理,而是反问道:“巴恩,你没有这种感觉吗?自从悲鸣洞穴与希洛克战斗后……”“忘记……已经忘掉的东西。”巴恩的眼神也逐渐迷离,“我不知道。”“是吗……”在他俩云里雾里的对话中大家又陷入了沉默,直到远方传来一声巨响。“看来,我们该出发了。”阿甘左第一个站起来。“想多歇一会儿真难啊。”巴恩叹了口气,追上了阿甘左。
巴恩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伊莎杜拉:“不会出现那种最糟糕的情况吧?罗特斯控制了取得兵器的求知者。”伊莎杜拉咬咬牙:“往里走看看,真是那样就只能毁了那些兵器!”说完她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小腹的伤口慢慢又渗出血来。我不由得担心道:“大姐,你慢点走,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场战斗呢,另外,那些是你们的兵器么?”伊莎杜拉看到我指的东西也是十分震惊,“这,这是什么!”阿甘左和巴恩听到也停下了脚步,只见一处平地中间摆了许多蛋一样的东西,外面覆盖着粘稠的薄膜,薄膜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薄膜里面的蛋像心脏在跳动,又像是在呼吸,在这极昼的阳光之下,显得极为诡异。
阿甘左拔出巨剑,“这到底是什么蛋?”巴恩这次聪明了,掏出把从夜叉那里缴获的匕首,“割开看看就知道了。”说完戳在了一个蛋上,“怎么回事!”以巴恩之力,怎么用劲都无法将匕首扎的更深,反而被蛋里的一股力量把匕首吸了进去。我们四人全都后退了一步,这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是谁!对着我的宝贝干什么呢!”扭头一看,一个身穿黄色格斗服的格斗家出现在我们背后,头上扎了个大红蝴蝶结,腰间系了一朵金色的太阳花。我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居然没被精神控制,“你是谁?你说这是你的宝贝?”格斗家看了看我们几个:“你们是谁,我看除了这位大姐你们也不是蓝色真谛教的吧?”伊莎杜拉向前一步,“他们是教主请来帮忙对付罗特斯的,你是谁,你是怎么上到天帷巨兽的?”毕竟伊莎杜拉是地主身份,格斗家说话客气了很多:“那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我是宝藏猎人扎卡鲁塔……”阿甘左显然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偷了公国金库钥匙的小贼。”扎卡鲁塔哼了一声并不否认,“那还不是公国那些守卫没用。我被通缉以后去了暗精灵王国,偶然碰到了去下面收集物资的蓝色真谛教求知者,我悄悄扒上了他们的飞艇才到了这里。”
“你说这是宝贝?”伊莎杜拉在这种情况下对她是不是贼并不关心。“对啊,你看,造型这么奇特的蛋,肯定会孵出来什么异兽,拿去市场上肯定会大赚一笔。”扎卡鲁塔得意洋洋的,我看着她的说话方式,不禁想到另外一个名字,“奥利奥?”扎卡鲁塔猛地回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倒霉名字的!”我这下确认了,“我可是你宗家的哥哥法尔啊!”扎卡鲁塔上下把我打量打量,“还真的是你。呸,还宗家的哥哥,别忘了可是你们宗家把我们一家人赶出家族的!我可是一点你们的忍术没学,也幸好如此我才有今天的成就,怎么样,估计你现在是阿拉德大陆上唯一的忍者了吧?”
我看了看与我同行的三人,一点都不惊讶,也难怪,这几位不是走南闯北的就是见多识广的,还有一个行走的百科全书,我的术法施展出来他们就已经知道个七七八八了。不过扎卡鲁塔怎么回事我还得和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忍者家族历史悠久,丢了许多术法传承,但也流传下来很多东西,比如嫡长子继承制。由家族内的嫡长子继承家业,称为宗家,而其他嫡子与庶子则负责拱卫宗家,被称为从家,即使在家族最没落的时候也依然实行着这个制度。我有幸也不幸的刚好是嫡长子,但是我出生之后我的父母相继去世,在族里吃起了百家饭,当然在扎卡鲁塔家也没少吃,于是认识了这个比我小十几岁的酷爱吃饼干所以小名起作奥利奥的妹妹。后来因为扎卡鲁塔的父亲染上了赌瘾,偷了族里的宝物拿去换钱,被族里的长辈发现后逐出了家族,我也就与这个小妹妹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她。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家里的长辈因为瘟疫也都去世了,你也就别记恨了,当年你爸爸我饭东也不是全然没错不是?”我摆摆手示意她别翻旧账。“那一辈的事我也懒得管,不过你和你的主人们可说好了,孵出来的异兽全是我的!”扎卡鲁塔还是盯着蛋不放。我指了指,“看在我怎么说也是你哥哥的份儿上提醒你,这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间一颗蛋内部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噼啪声,蛋壳开始从顶端裂开,裂纹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一只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猛然冲破蛋壳的束缚向扎卡鲁塔扑去。“啊!”扎卡鲁塔吓得魂不附体,慌乱间放出一个分身来,勉强没被蛋里的东西扑到脸上。巴恩挥剑挑落仔细一看,是一只长得十分奇特的章鱼,浑身是肉色,大大的眼睛孤零零一只长在头顶正中,口器却在身体下面。伊莎杜拉后退了一步,“这个形状,难道,这些都是罗特斯的卵!”“因为精神控制太耗费体力了,所以造了这么多卵么。得抓紧毁掉!”阿甘左一记拔刀斩,这些蛋不仅没被毁掉,反而红色蓝色的章鱼纷纷破壳而出。
“奥利奥,不,扎卡鲁塔,你不是说都归你么,你快把它们都收了去!”“好,好,好的!让你看,看看我这些年的成就!”扎卡鲁塔输人不输阵,害怕到极致嘴里还是逞强着。就见她从怀摸出一把针来,“接招!”全部射到了一只蓝色章鱼身上,那只蓝色章鱼身上冒出一阵黑烟就干瘪了下去。还没等她高兴,背后一只一人大的红色章鱼悄悄爬到了她身后,猛的往上一扑,幸好被我一串苦无打了出去。“大家别大意!”伊莎杜拉高喊着,召出数个冰奈斯,刚要引爆,结果小腹一痛,吟唱了一半的术法被迫中断。蓝色章鱼高高跃起,像风车一样转了起来,把冰奈斯全部打散。它还要再往前转,结果被巴恩一剑劈了。简短截说,五个人在章鱼群里搏杀了许久,终于把这些大大小小的八脚怪都清理干净。
“呃……大家都没事吧?”巴恩是真的累了,气喘如牛。伊莎杜拉把伤口重包了一下,“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扎卡鲁塔,前面这些蛋还多么?”扎卡鲁塔还在刚才紧张的搏杀中没缓过来,我拍了她两下才回过神,“多,不过成熟度没这边的高。”阿甘左不顾地上蛋液和章鱼碎块的腌臜,盘腿坐下,“我们不能这样前进了。我们需要支援。对付这一群章鱼已经这么费劲,后面来更多的话即使是我们也坚持不了太久。”“可是……”伊莎杜拉很不甘心。“听大叔的吧,你的伤也很是问题。”巴恩劝下她,然后扔给我一块令牌,“这是团长的信物,我们在这里坚守,法尔你下去找海德把援兵带上来。”我点点头,刚要发射信号,伊莎杜拉摇摇头,“不要在这里,这里太亮了,你们的飞行器刚一出现就会被当作靶子。你从这里往西走,那里位置又高地势又开阔,因为那边的建筑物是螺旋形的,也被称为第一脊椎,很好辨认。”“额……”这下我迟疑了,这种环境下让我一个人突围去求救,总觉得不太靠谱。阿甘左看出了我的迟疑,“扎卡鲁塔,你和法尔一起去吧。这里很危险,毕竟寻宝的前提是留条性命不是?”扎卡鲁塔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