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夜色浸染大地，隔着玻璃窗，天边的月光星辰都被云层遮住。
“咚……咚……咚……”
沉重又富有规律的敲击声从空气中响起。
床上，明瞳掀眸，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翻身下床拉开窗帘，玻璃窗外，倒挂着一个女人。
对方长发飞舞，脑门一下又一下的撞到玻璃上，眼眸猩红，嘴角笑容诡异，赫然就是明瞳入住第一天见到的那只女鬼。
“你……”
女鬼用沙哑的声音开口，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悠着点，这个房子里一共只有两间卧室，你上次已经砸碎过一间窗户玻璃了。”
明瞳话语微顿了下，缓缓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如果这个房间的玻璃再碎了，我就把你拆了缝上去挡风哦！”
女鬼，“……？”
简直了……系统你能不能滚出来看看自己招收的这批玩家啊？
我上次被人这么威胁还是上次！
女鬼明显有些不太开心，连嘴角裂开的弧度都没了，她盯着明瞳，透出几分深深的哀怨来。
“没话说了？没话说那就听我说吧！”明瞳拽过旁边的椅子落座。
女鬼愣了下，眼神有些迷茫。
这画面，隐约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明瞳淡声，“你上次说，你是被人杀死的，杀死你的人有很多，但……你实际上是自杀对吗？”
女鬼，“我不记得了！”
“不，你记得，你已经想起来了，不是吗？”明瞳眸色笃定，“否则你也不会回来找我。”
女鬼沉默了下，冷笑，“是啊，我是想起来了又怎样，我是自杀又怎样？可如果不是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我又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呢？”
“是他们杀了我，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就连化成厉鬼都不会忘记！他们就是杀掉我的凶手！”
她话语咬牙切齿，说到最后，眼眸里的猩红色越来越浓。
明瞳眨了下眼，指尖微动。
一缕金色的藤蔓顺着玻璃攀爬，藤蔓穿过玻璃，缠绕住女鬼的身子，将她一把扯进室内，玻璃上没有留下任何破损的痕迹。
女鬼还没反应过来就踏进了别人的地盘，她先是一愣，脸上露出警惕防备，周身黑色的煞气也逐渐凝实。
明瞳平静看她，“我劝你自己努努力，把煞气压下去，别等到我动手。”
她要是动了手，就不一定能保证后果了。
明瞳这后半句话没说完，但女鬼只是死了，不是傻了，眼珠一转就能自动脑补上。
她脸上表情又怨念一瞬，却痛快又迅速的将自己冒出的煞气压了下去，就连猩红的眼睛都隐隐变成了正常的颜色。
明瞳微微一笑，“乖，真听话。”
她歪了下头，继续问，“所以是你们这些死在谣言中的怨灵怨气不散，才会搞出审判场这样一个东西？可是……依靠厉鬼的能力，恐怕不够吧？”
“我不知道。”女鬼哑声，“我之前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很多生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连自己自杀的事情都忘了。直到……直到那天见到你之后，我从你这里逃走……不……应该说，是你故意放我离开的。”
明瞳轻笑，“恢复了记忆，连脑子也变聪明了。”
女鬼心里无语，选择忽视她没礼貌的话，自顾自的说着，“我恢复记忆之后，很想去找曾经逼死我的人报仇，我想拖着他们下地狱，可这个时候有一个奇怪的人找到我，或者说……找到了我们这些携怨而死的亡灵。”
“他说，单纯的让这些作恶的人死去不够痛快，他愿意帮我们复仇，他说会让这些人在绝望中痛苦挣扎，将他们一点点折磨死。而代价……是复仇之后，把我们作为厉鬼的灵魂献祭给他。”
明瞳眉心蹙起。
等等……
灵魂献祭？她怎么觉得这个操作好像有熟悉？
明瞳追问，“那个人是男是女，什么模样？”
“我不记得。”女鬼茫然摇头。
“既然你选择跟他做交易，为什么又来找我？”
“我……”女鬼犹豫着说，“我总觉得，那个人很危险，很恐怖……可你不一样，你很特别……”
“那我姑且当做你在夸赞我好了。”
明瞳勾唇，她站起身走到女鬼面前，眸子平视对方，“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说过想让整个恒水小区里的人全都在痛苦绝望中挣扎死去，他的确快要成功了。”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即便是死，也对曾经的罪孽没有半分愧疚。甚至他们之间彼此残杀的手段，与当初害死你的手段一模一样。”
“他们以这种方式死去，或许称得上是报应，可是你最想得到的东西，却再也得不到了，不是吗？”
女鬼震惊的瞪大眼，“你……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当然知道。”明瞳声音温柔了几分，“光是让他们痛苦死去怎么够呢？被污蔑的人，最想的得到的，是沉冤得雪，是来自于陷害你们的人的道歉。”
她伸出手，轻轻触摸女鬼的眉心，“让我看看你的记忆吧，我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
女鬼身子僵住，却没有躲避，而是缓缓的闭上眼睛。
一刹，无数嘈杂的声音纷涌而至。
“哎呦，你们听说了吗，八楼那个名叫孙晓的女人趁着她老公外出的时候出轨了，啧啧，真是造孽呦！”
“那个孙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结婚了还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这是想勾引谁！”
“嘘……小点声，你们还不知道呢，听说孙晓还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在他老公出差的时候怀上的，她丈夫也真够惨，被戴了绿帽子还要替人家养儿子……”
“我没有，老公，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从来没有！你说什么……要让我打掉孩子？你疯了，我肚子里的是我们的亲骨肉啊……就因为别人三言两语，你还要跟我离婚？”
“我明明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