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嘻……”
不等几人细细思索,包围圈已经寸寸缩小。
人群中,传出一道女音。
“抓住你们了哦……”
那道声音沙哑,听上去有些年岁,整个句话的尾音都在上扬,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兴奋。
最前面的一个男人举起刻刀,凶狠的朝着几人扑了过来。
白清浅五指张开,银白色的丝线顺着男人的小腿蔓延,死死缠绕住他全身。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丝线割成了几段。
血迹喷溅,残肢断骸掉落一地。
白清浅甩了甩丝线上的血迹,回头冲着明瞳嘤嘤嘤,“明瞳姐姐,这些人好怕啊,吓到人家了呢……”
明瞳,“……”
时溯,“……”
金铭阳,“……”
谢谢……我们好像才是那个被惊吓到的吧?
大概是新鲜的血液将这群人刺激到,他们纷纷扬起手中刻刀,一窝蜂地冲了上来,口中还说着颠三倒四的话。
“嘻嘻,你们逃不了啦……”
“没有人能活着从这里离开,留下来陪着我们吧,像我们当初一样沉沦……”
“快来啊……反正你们也逃不掉……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逃得掉!”
时溯手腕翻转,掌心多了把匕首,他游走在人群中,抹人脖子的动作果断又优雅,看起来赏心悦目,几息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一堆尸体。
金铭阳虽然大脑很贵,但毕竟也经历过那么多场副本,动起手来也不含糊。
况且围上来的这堆人……攻击力并不强!
所以问题来了,将他们从电梯上拖到这里,又弄了一群攻击力不高的鬼怪来围堵,恐怕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明瞳单手扭断面前一个人的脖颈,一大堆纸人排着队从她口袋中跳出来,凶巴巴的去撕扯周围举着刻刀的人。
她后退两步,转眼去打量四周。
黑暗中,举着刻刀扑过来的人只增不减,像是无穷无极一样。
她眯眼去辨别这些人白衣服上的字眼,可无论怎么努力,字迹却始终模糊不轻。
那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字迹被晕染才看不清,而是……刻意的……不想让她将那些字迹辨别出来。
等等……
她记得刚才这些人攻击的时候,曾提到过“逃不掉”,“没人能逃脱”之类的话语,这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会让所有人都逃脱不掉?
“嘻嘻嘻……嘻嘻……”
空气中,尖厉的笑声更加诡谲,像是从黑暗深处传来的。
明瞳定定的盯着黑暗处看了两秒,迈步走了过去。
周遭魍魉肆虐,红莲业火骤然熄灭,就连她的意识也遁入虚无。
下一秒,她眼前重新亮起,面前多了许多米陌生面前。
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将明瞳围在中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厌恶和憎恨。
“你个丧门星!要不是因为你晦气,怎么可能刚出生就被你爹妈丢进野狗堆里?估计是怕被你克死吧?”
“啧啧,出生身患天疾,百病缠身,你上辈子得造多少孽才会换来这样的报应啊?你那个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妄图替你逆天改命,活该遭天谴!”
“你活着二十多年都是偷来的人生,早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该死了!不光克得自己命格早夭,还差点克死你师父……”
“太清观那个小姑娘,是个没爹没妈,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婴儿,小小年纪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能是什么好东西?”
“天煞孤星,跟你有牵连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说,你爹妈不要你会不会是早就被你克死了?”
耳畔的声响越来越嘈杂,无数的恶意被刻意放大,最后汇聚成一道轻柔……又带着蛊惑的声音。
“看啊……这个世界没有人相信你,更没有人欢迎你,从小到大,你不是听到过很多类似的评价吗?毕竟……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丧门星,天煞孤星,出生就被抛弃,身患天疾百病缠身,就连你师父为了救你都遭天谴没了半条命……”
“这些骂声将会跟随你一辈子的,不如……跟我走吧……让我看看你的心……”
那道声音越来越温柔,连周围的风都寂静下来了。
良久,立在黑暗中的人影才有了动静。
“我说……”
明瞳掀眸,明艳又精致的脸上浮出一个惑人的笑,清冷的声线透出轻嘲意味,“都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每一次都用同样的手段,你不腻吗?”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大片赤色莲花朝着四面八方绽放蔓延,业火熊熊,带着凌冽又窒息的肃杀之意。
“想玩蛊惑人心这种把戏,你这点话术可不够。”明瞳歪了下头,笑盈盈的说,“毕竟这些话,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听过很多遍了,甚至更加恶毒的都有,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去回炉重造吧!”
她微凉的尾音落地。
赤色的莲花朝着黑暗深处延伸,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追逐着窜逃离开,没多久,赤莲慢悠悠飘了回来,显然是无功而返。
明瞳冷笑了下。
三番两次挑衅她,却又不敢正面跟她对上,主打的就是一个又贱又怂!
不过……
这个一直都没有露过面的东西,先是从荒诞游戏副本游走到完美学院副本,又跟到了这里。
一个npc,可以肆意游走在任何副本场地中吗?
明瞳百思不得其解,她拽回飘远的思绪,一回头,视线就撞入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里。
时溯站在远处,慢悠悠的擦拭着手中匕首,见她望过来,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明瞳小姐……这是忙完了?”
明瞳皱起眉,表情不是很美,“我刚才辛辛苦苦对抗鬼怪,你就在旁边看戏?”
时溯微怔了下,哑然失笑。
“我如果说……我也是辛辛苦苦解决完鬼怪之后,回头才看到你沉思,你信吗?”
他周围尸横遍野,只有脚下站着的位置是唯一的净土。
明瞳沉默两秒,选择跳过这个不太占理的话题。
“他们两个呢?”
“在哪……”
时溯随手指了个方位,语调意味绵长,“不过现在……大概是快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