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说与教
皇甫灵坐在梳妆台前,脸颊羞红,手中捏着一盒清油做的护肤膏,轻轻擦拭着脸颊。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意,却又夹杂着些许无奈:“以后记得敲门!这是规矩,知道了吗?”
豆芽站在一旁,红肿的耳朵、脸上的巴掌印以及脑门上的大包,无一不显示她刚刚被狠狠收拾过。她手里端着一杯漱口的盐水,声音颤抖:“知道了,夫……夫人。”说完,她小心翼翼地将漱口水递了上去。
皇甫灵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我刚刚不是已经漱过了吗?”
豆芽缩了缩脖子,声音更小了:“要……要不再漱一下吧!”
皇甫灵更怒了,一把推开盐水杯:“拿开!”
张经纬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着劝道:“好啦,莫生气了。小菜儿也是无心之举,说教一下就行了。你呀,太暴力了。”
皇甫灵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脸颊更红了,不停的往他身上捶:“都怪你!非要拉着我做那样的事!都怪你,都怪你……”
张经纬连忙举手投降,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好好好,怪我怪我。”说完,他瞥了一眼豆芽,故作严肃地说道:“小菜儿,你先下去吧,准备一下早饭。记住了,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要是漏出半点风声,老爷我可是要割你的舌头哦!”
皇甫灵故意吓唬她,添油加醋道:“不如现在就把她舌头割了吧!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见人啊?”
豆芽眼眶瞬间湿润,捂住嘴巴,声音带着哭腔:“不……不会的,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
张经纬挥了挥手,语气轻松:“那还不下去?等着割舌头啊?”
豆芽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奴婢告退!”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等豆芽的脚步声远去,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皇甫灵嗔怪地瞪了张经纬一眼,脸颊依旧泛红:“还笑!这下倒好,被别人看见了,会认为我是什么淫荡的女人!”
张经纬笑着凑近她,语气轻松:“哎呀,没事啦!这年头又没什么录像啥的,别在意了。小心得了心理疾病,以后变成个性冷淡。”
皇甫灵听得一头雾水,皱眉道:“你又在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张经纬嘿嘿一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走吧,吃完早饭我还得去军行呢。”
皇甫灵轻轻推了他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快去快去,别在这儿贫嘴了。”
……
大厅里,张六正擦拭着少爷的乌纱帽。乡下家里的牛死了,他昨天在办宰牛的相关证明,听闻少爷回家了,又火速的赶了回来。
当张经纬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张六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与关切交织的神情,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少爷……这些天,您去哪儿了?”
张经纬轻轻拍了拍张六的肩膀,微笑着回答道:“只是处理些私事,让六叔挂心啦!”
张六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只要少爷您能平安归来便好。”
张经纬抬头望了望天,然后转头对张六说道:“六叔,这场雪一停,我就得启程前往高阳赴任了。时间紧迫,这几天还得麻烦您帮忙替我收拾一下。”
张六一听,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这都是我份内该做的事,就算少爷不说,我也定会尽心竭力做好的。”
张经纬感激地看着张六,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六叔在,我自然是一百个放心呐!”
这时,皇甫长水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脚步虚浮,显然昨晚喝了不少酒。两个军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生怕他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也有些涣散,但即便如此,他身上那身红官袍依旧显得威严十足。
张经纬见状,连忙迎上前去,眉头微皱:“岳父大人,您这是喝了多少啊?嚯,这酒味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皇甫长水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不记得了,喝了吐,吐了又喝,反正是没少喝。”他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了看张经纬,“你怎么还没动身去高阳?不是早就该出发了吗?”
张经纬笑了笑,指了指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这不是下雪了吗?高阳虽然不远,但雪天路滑,还是等天晴了再走比较安全。”
皇甫长水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也对,你和灵儿的安全最重要,路上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他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对了,我的将军府怎么停工了?工地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怎么回事?”
张经纬神色一正,解释道:“岳父大人,军行最近在集中建设水防营,工期紧急,所以将军府的工程暂时停滞了。不过您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等水防营一完工,将军府立刻就能复工。”
皇甫长水听了,有些不悦地挥了挥手:“水防营是重要,但我的将军府也不能耽搁!你去招几个工头来,实在不行,我派几个营的兵去建,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张经纬一听,连忙摇头:“岳父大人,这可不行!军队私用是违制的,有违军规啊!”
皇甫长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怕什么?他们吃我的,喝我的,帮我盖个房子怎么了?再说了,我是他们的将军,使唤他们一下怎么了?”
张经纬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岳父大人,您如今身居高位,手握重兵,但越是如此,越不能忘了初心。当年我仅用了守备营的两百士卒就大破韩烨的铁卫,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您爱兵如子、纪律严明,才打造了这支铁一般的军队!正因为如此,皇甫家的军队才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如果岳父您升了官,反倒开始违法乱纪、私用军队,那下面的士兵会怎么想?军心一旦涣散,再强大的军队也会变成一盘散沙,拧不成一股绳的丝线,怎么抗得住风浪?”
皇甫长水听完,沉默了片刻,脸上的醉意似乎也消散了几分。他盯着张经纬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臭小子,又对我一通说教!不过……你说得对,是我酒醉了。”他拍了拍张经纬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我也不会让那些打仗的兵去盖我的房子!”
张经纬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拱手道:“岳父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