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纬听到这话,不禁面色一红,显得有些窘迫,支吾着回答道:“啊,这......岳父大人有所不知,灵儿如今年岁尚小,我寻思着还是再多等一些时候更为妥当。”
皇甫长水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这老头子也不便过多插手。既然你说咱们是一家人,那我自然是希望你们往后好好过日子。”
张经纬赶忙恭敬地回道:“多谢岳父大人的理解。”
……
每次与皇甫长水交谈结束之后,张经纬都感觉仿佛经历了一场鏖战般疲惫不堪。那皇甫长水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太重,令人难以喘息。此刻,张经纬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脚步虚浮地缓缓走回自己院子。
刚一进院门,就见张六迎了上来,满脸关切地问道:“少爷,您这是身子不舒服吗?瞧您这脸色不太好啊。”
张经纬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并无大碍,我先进去歇息一会儿就好了。”说着,便朝屋内走去。
张六连忙跟上几步,说道:“少爷,您可别忘了,等您上任之后咱们就得搬离此处啦。之前收拾好的那些东西一直放在库房里未曾动用过呢,如今刚好能派上用场。”
张经纬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口应道:“六叔办事向来周到,此事就劳烦您费心安排了。”
正在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突然传来:“少爷,我有要事禀报!”原来是王二狗一路小跑过来。
张六一听这话,顿时眉头紧皱,呵斥道:“你这小子怎如此没大没小的!没看到我正和少爷说话吗?”
然而,张经纬却不以为意,对张六道:“无妨,六叔。这些杂事您全权处理即可,大海和钱明也会协助您的。既然二狗说有要事相告,那您且先回避一下吧。”
张六恭敬地应道:“是,少爷。”然后转身离去。
待张六离开后,张经纬看向王二狗,问道:“究竟何事这般紧急?”
只见王二狗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少爷,田操的父母……他们死了,上吊自杀的!”
张经纬眉头紧紧地皱起,满脸狐疑之色:“这……这能算什么大事?”
站在一旁的王二狗连忙解释道:“少爷有所不知,现如今那田姓一族竟然在玉泉一带公然集结起来了!他们整日里对着杨家敲诈勒索,搞得杨家苦不堪言。更可恶的是,就连浑元县的主簿都对此事坐视不管呐!”说到这里,王二狗不禁义愤填膺。
听到这里,张经纬气得一拍桌子,怒喝道:“这群畜生,简直就是恬不知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王二狗接着说道:“还有呢,少爷您之前从杨家购置过不少茶叶,这下可好,田家人见此情形愈发眼红得很呐!”
张经纬闻言,霍然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吩咐道:“快去把我的驴子给备好,本少爷要亲自走一趟玉泉乡,看看这田家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王二狗一听,顿时面露忧色,急忙劝道:“少爷呀,那田家人可是人多势众,您就这样独自一人前去,恐怕会吃亏的呀!”
然而,张经纬却不以为意,大手一挥说道:“无妨,我又不是去跟他们打架斗殴的。让木头跟着我一同前去,有他在身边保护我便足够了。”
……
玉泉乡,浑元县较近的村庄,村里人口也多,属于三百户上千人的大村了。
村里的杨家本来不贫困,家里有三个女儿,小女儿还小,二女儿与人私奔到了外地,大女杨喜儿就因为杨家家主想要攀高枝,将他嫁于县城里的童生郎,家里卖的都卖了,一是给女儿做嫁妆;二是女婿在州府里读书,多少他们也帮扶着点。
杨喜儿嫁到田家这几年经常逃回家,都被杨老倌赶了回去,说他不爱自己的女儿,他还咬着牙给大女儿备了那么多嫁妆,说他爱吧,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忍受家暴。杨喜儿的娘就说他是软骨头,不敢跟田家叫板。
夕阳如同一幅金色的画卷缓缓铺展在天边,将整个村庄都染成了橙红色。此时,杨喜儿一家正围坐在饭桌前,准备享受这温馨的晚餐时刻。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嘈杂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紧接着便是一声沉闷的巨响——门被狠狠地踹开了。
只见一群不速之客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吃饭呢?我们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说着,这群人便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到饭桌前,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开始风卷残云般地大吃大嚼起来。
他们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饿了好几天似的。而田家的这些无赖既不砸东西,也不动手打人,只是一门心思地蹭吃蹭喝。
杨喜儿的母亲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怒喝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中年男子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恶狠狠地回答道:“杀人偿命嘛!我大哥大嫂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
杨喜儿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她挺身而出,大声喊道:“那你要谁的命你直说好了,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田家无赖中一个中年妇女见状,不屑地撇了撇嘴,嘲讽道:“谁要你的命?就凭你这条贱命又能值几个钱?贱骨头!”
这时,那个中年男人把目光转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杨老倌,冷冷地逼问道:“杨老倌,你考虑清楚了没有?要么给钱,要么给人!”
杨老倌一脸无奈地争辩道:“钱昨天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中年男人闻言,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那点钱哪儿够啊!我兄嫂的安葬费得花多少?还有我的大侄儿如今还关在牢里呢,难道不需要花钱去打点一下吗?”
杨老倌一脸无辜地嚷嚷道:“亲家公亲家母那可是自个儿寻短见呀,这事儿跟咱们家能有啥关系嘛!”
站在一旁的杨喜儿她娘狠狠地啐了一口,怒目圆睁地反驳道:“呸!还亲家呢?咱喜儿早就和他家和离了,如今更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啦!”
中年男子走上前来,面色阴沉地对着杨喜儿她娘说道:“杨家嫂子,您这话可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啊!喜儿嫁到我田家之后,那也是在我家吃喝拉撒了好些年呐!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