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茂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表示此茶确实乃上品之选。紧接着,他将手中茶杯轻轻放下,缓缓摊开手掌,直截了当地说道:“退我十万贯钱!”
听到这话,张经纬脸上露出笑容,连连点头应道:“好说好说!”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伸手再次打开刚才那个精致的锁匣,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面额为十万贯的银票,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马天茂面前。
马天茂接过银票后并未着急收起,而是重新端起茶杯又啜饮了一小口,细细品味一番之后不禁赞叹道:“嗯,这茶当真不错啊!入口时略有苦涩之感,但随后便是一阵清甜滋味涌上舌尖,且茶香四溢,满口留香。不知这是产自何处的茶叶呢?”
张经纬微笑着回答道:“此茶乃是用一种名为‘胜春花’的花朵精心炮制而成。我家中尚有不少存货,如果天喵兄喜欢,待会儿我便让人给您送上几两尝尝鲜。”
然而,马天茂却似乎并不满足于此,他撇撇嘴说道:“才区区几两而已?这可太不够意思啦!怎么着也得送我几斗才行,让我慢慢喝个够嘛。”
张经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好说好说!既然天喵兄如此钟爱此茶,那我即刻就让人去办。钱明,你速速跑一趟浑源县,找杨姐弄两三斗茶叶回来。”
站在一旁的钱明赶忙躬身应诺:“是!”
马天茂走后,张经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拿出那张银票,端详起来。
“一百万……买支军队都够了吧。”张经纬喃喃道。
这时,一个守门家丁匆匆跑来说道:“姑爷,门外有太守府的人求见您呢!”
张经纬听闻此言,微微一怔,随即皱起眉头问道:“哦?他们来找我所为何事?”
那家丁连忙回答道:“小的不知,只听来人说,是太守大人有请,邀您前去商议要事!”
张经纬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吩咐道:“嗯,你先让他在门口稍候片刻。”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一旁的钱明说道:“钱明啊,你自个儿去忙你的事儿吧,让木头陪着我一同前往便可。”
钱明应声道:“少爷……只是这买茶的银钱尚未给我呢。”
张经纬一拍脑门,恍然笑道:“哎呀呀,瞧我这记性!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如今这茶价几何啊?”
钱明赶忙答道:“回少爷的话,咱们这边河东之地的茶价相对较为便宜些,普通的茶叶一斤大概在五十到八十文之间;若是品质稍微好一些的,兴许就得要一百文啦。”
张经纬手抚下巴,思忖片刻后说道:“这样啊,那就按照河北那边的茶价来算吧。给你一百两银子,看看能买下多少便是多少。毕竟这次要买的可是花茶,实属稀罕之物。昨日杨姐送过来的那些,听说随便一小包就能值上个两贯钱哩!”
钱明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也太多了吧,少爷!哪能用得了这么多银子去买茶呀?”
张经纬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无妨无妨,尽管拿着这些银两去置办就是了。”
钱明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接过了“沉甸甸”的银票子,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接着又开口问道:“少爷,既然要购置如此大量的茶叶,恐怕还得去租用一辆马车才行呐。”
张经纬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胸有成竹地说道:“无需租车,大海前些日子不是新打造了一辆板车么?就用我的那头毛驴去拉便足矣。”
……
太守府,好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张经纬礼貌的在这里等候,府里的一个家丁将张经纬和木头请进屋里。
屋内卢辉和刘延之正在聊得火热。
看见张经纬进来,刘延之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道:“经纬,坐吧!”
张经纬躬身拱手道谢:“多谢老师!”
张经纬坐下后,木头站在他的身后。
刘延之语重心长地对张经纬说道:“经纬啊,三天之后,咱们云州的那些生员们就得前往道府参加考试。再过不了多久,你的举人文书也就发放下来了。现在是时候好好琢磨一下入仕为官的事了。”
张经纬听着这话,心中暗自思忖:原来这是想让我去当官呀。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大人所言极是,不过这等大事,全凭各位大人来定夺。”
这时,一旁的卢辉接过话头说:“云州通判这个职位啊,已经空了足足有一个月之久啦。这段时间里,我跟你的老师一直在反复探讨,究竟应不应该由你来担当这个通判之职呢。”
张经纬谦逊地回应道:“学生自知才疏学浅,实在是难以胜任如此重要的职务啊。”
卢辉摆了摆手,笑着说:“经纬啊,要说功名,你如今可是堂堂正正的举人;而论起学识来,在咱云州这些学子当中,那也是首屈一指的佼佼者哟。只不过嘛,你确实还差那么一点资历罢了。”
刘延之紧接着补充道:“而且现今正值官制改革之际,官阶一直延伸到了九品呐。如果你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入仕为官,往后想要晋升可就容易多啦!”
张经纬依旧态度谦卑地表示:“学生依然坚持方才所说,所有事宜皆听从诸位大人的安排与决策。”
卢辉满意地点了点头,称赞道:“嗯嗯,经纬你这般不骄不躁的品性,当真是无愧于‘孝廉’之名。”
见此情形,刘延之便果断地说道:“既是如此,那就把那份荐表交予他吧。”
拜别了两位大人之后,张经纬走在街上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荐表看了看。
这荐表跟简历相似,不同的是简历从简,用最短的文字描述出自己的学历以及过往工作经历。而这份荐表是是要详细写出自己的功名以及过往事迹。
见张经纬愁着眉头,木头在一旁谄媚的说道:“少爷,以后该称您为张大人了。”
张经纬却一脸愁容叹气道:“唉,跟走后门似的,木头,以后可别叫我大人,都觉得有些丢人。”
木头觉得这是好事,不太理解张经纬为什么会这么失落,但还是说道:“是,少爷,这么好的消息应当回去告诉六爷,让他高兴高兴!”
回到侯府,张经纬当官这些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皇甫长水一脸诧异的看着张经纬,喊道:“六品!!你凭什么?”
张经纬摆了摆手,解释道:“您别激动啊,这是太守和同知联名推荐的。”
皇甫长水心里有些委屈,再次质问:“我跟察哈尔打了那么久才得一个七品千总,你个书生,这是凭什么?”
皇甫灵在一旁劝道:“爹,这是好事,你女婿当官,这不是给你脸上贴金吗,怎么还不服气了呢?”
皇甫长水还是闷着一口气,摇着头喃喃道:“可是……起步六品!闻所未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