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必忧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沈长乐安抚着沈霆昱。
在她的计划里,陆明朝,根本活不到她的孩子降世!
她知道他不可靠。
她会亲自去军营,教战士们使用火器,笼络军心!
待时机成熟,就算陆明朝没有死在战场上,她也会取他项上人头!
沈长宁也不以为意地摸了摸沈长乐的发顶。
“而且,朕也不会把皇妹嫁给他。”
沈霆昱见沈长宁连假孕这么大的事都不动怒,忿忿地哼了一声。
扔下一句,“你就宠着她吧!”
又自顾钻进车里生闷气去了。
沈长乐见他这样又有些愧疚,自责地看向沈长宁。
“皇兄,你说,皇叔要是知道我又骗他了……会不会更生气?”
沈长宁细致地帮她拢了拢披风。
见她低垂眉眼,小脸蛋鼓鼓的,轻轻抬手拨了拨。
“长乐不必心有负担,他性子就是这样,过几日就好了。
不然,若他知道你有孕了,一定会把江辞安抓回来的,你又要为难了。”
“嗯……”
沈长乐沉闷地抚了抚小腹。
心中不自觉地挂念起江辞安来。
也不知道,这会儿他醒了没有……
让她没想到的是……
此刻的江辞安和祝九行已经离开苑阳,行了几百里了!
“不是吧二哥,咱早饭都没吃,一路快马加鞭,咋连二嫂影子都没看着呢?他们走得也太快了吧!”
江辞安并未多想,依旧全速赶路。
“安岳犯边,他们急着回京,不难理解。”
“有道理,那我们快点走,到下个城镇再吃东西吧!”
“嗯。”
二人勒紧腰带,风餐露宿,马不停蹄!
终于!
皇天不负有心人!
二人没黑没白地跑了两日后……
江辞安成功地伤口感染,从马上跌了下来!
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找间客栈歇脚养伤。
许是心有灵犀。
自江辞安倒下后,沈长乐的情绪也极不稳定。
吃什么都反胃,整个人也病恹恹地没有精神。
嘴硬心软的沈霆昱见状,还是命队伍停了下来,找来随行御医为她看诊。
沈长乐不想身孕的事情暴露,对御医很是抵触。
“我没事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是赶路太累了而已。”
怕耽误行程,她为难地央着沈霆昱。
“要不然……皇兄和皇叔先走一步吧?”
陆明朝见缝插针。
“下官愿陪同公主殿下缓行。”
被沈长宁狠狠斥责了。
“朕此行就是来接长乐的,怎能将她独自扔在半路?简直荒唐!”
“将公主一人留下,确实不妥。”
沈霆昱虽忧心国事,却也不放心让沈长乐和陆明朝单独相处。
说来奇怪……
他虽看不上那个江辞安,但长乐和他在一起时,他却很是放心。
似乎笃定,那小子,绝不会让长乐受伤!
不过……
他们怎么就决裂了呢?
难道真是他逼得太狠?
那小子不想上阵,两人这才闹翻了?
长乐身体不适,是否……也与此事有关?
沈霆昱轻叹一声。
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
可……
以国为重,这是他的原则,更是他的人生信条!
为了一个国,牺牲一个人……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但看着长乐食不下咽,日渐消瘦,还是十分心疼。
理智与感情在博弈。
他不是没有派人回去打探过,试图将江辞安找回来。
但暗卫说……
苑阳小院,已经人去屋空……
那个小子,似乎已经走了。
对长乐的愧责与疼惜拉扯着他的理智,让他烦闷异常。
眉头紧锁,愈加沉郁。
沈长乐看出他的低落。
躺在榻上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软软糯糯地撒娇:
“皇叔,我想吃桂花糕。”
其实她并不想吃,她想喝江辞安做的酸辣汤。
但她也不想看着皇叔积郁成疾。
便以此来宽解他。
沈霆昱闻言,果然放松了不少。
原本拧成结的眉心也舒展开了。
“好,我去买,可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
“嗯~没有了。”
她苍白着脸色,却仍故作轻松地笑道。
看得人怪心疼的。
沈霆昱抿着唇角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出了门。
沈长宁瞥了跪在榻前的陆明朝一眼,淡淡呵斥:
“你也出去。”
“是……”
陆明朝还虚情假意地看看沈长乐方才退下。
见人都走了,沈长宁这才让御医上前诊脉。
急切询问:
“如何?”
御医跪地,惶恐作答:
“公主殿下,有,有刚满两月的,身孕……害喜,实属正常现象……”
摸到脉的时候,老御医都懵了。
不是说,公主殿下离宫时就有身孕了吗?
这无论怎么看,月份都不对呀……
他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幸好,皇上似乎知道内情,并未动怒,反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无恙就好……可有什么缓解的法子?需要用什么安胎药吗?总是吃不下东西这可怎么好!”
“嗯这……”
看老御医为难,沈长乐替他解围道:
“好了,皇兄,有孕都是这样的,过了头三个月就好了。”
沈长宁被她牵到床边,斥令御医退下。
“你先下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
“是。”
老御医惶恐退下,出了门才敢擦额头上的汗。
说实在的,他们这些太医院的老人都知道……
给公主看诊时候,比给皇上看诊都要紧张。
毕竟,你给皇上看诊,有啥说啥就行了……
但给公主看诊,你就得小心了!
依着皇上和摄政王的重视程度。
单是说辞,一个不慎,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
而今公主又有了身孕,且还没坐稳,就要赶路……
看来他这个御医,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小心伺候咯!
快些准备各种安胎药,补品药膳吧……
老御医匆匆离去。
屋内沈长宁还在担忧。
“不若,我们先找个地方安胎?”
“不用了,皇兄,我的身体我有把握,不会有事的!”
“可是太医说,头三个月是重中之重……”
沈长乐从床上坐起来,靠着沈长宁的肩膀,语气很是郑重。
“战事当前,一切都该往后放,耽误了这些时日,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至于这个孩子……皇兄放心,这是我和江辞安的儿子,我一定会保住他的!”
她还要带着他去军营练兵呢,怎么会在这里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