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要在南粤路空地建大酒店的消息,很快在县里传开了。
对此事大多数百姓只能羡慕,因为那块地所属的村组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农村的单位划分,村组为单位,每个组有自己的区域。
别的村组是不能将房子建到自己的村组位置。
可对于新厂组却是掉下馅饼的机会,本来那块就是大家共有的菜地。
有些人嫌远,都不愿意种。
尤其这年月,百姓们对于拆迁不是特别热衷。
田地才是根本。
直到有人威逼利诱,以建房成本他们承担,拆迁分钱,他们才同意,以他们的名义建房。
说是建房其实就是圈地,薄薄的红砖竖起来向上裸建,根本无法住人。
其目的性人尽皆知。
祁同伟到了地方,都被气乐了。
四处都在抹灰架砖,一副大兴土木的模样。
隐约间听到几声嬉笑声,循声看去,七八个袒胸露背的大汉,围在一处民房下打扑克。
何耀华指着其中一个一身肥胖,口吐脏话的男子说道:“领导,那位就是何伟。”
祁同伟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
他决定先开诚布公跟南书谈一谈,如果谈不拢那就打呗。
…
县委书记办公室。
祁同伟迈步而入,“南书记,我来向您汇报工作。”
南书脸上有些意外,笑道:“同伟同志,是不是哪里遇到难题了?”
祁同伟没有隐瞒,点头承认,“是关于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何伟同志的事。”
南书脸上一下变得难看起来,“他干了什么!”
祁同伟一五一十的将占地索要赔偿的问题讲了出来。
南书拍桌而起,大骂:“这个畜牲!还不满足!
我就该让他双规,让他蹲监狱!他就是党的蛀虫!是老鼠…。”
祁同伟静静听着对方的大骂,也没劝。
他不知道这位县委书记是做表演,还是真不知情。
骂了一会,南书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保证道:“同伟同志,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祁同伟古井不波:“我相信南书记。”
口号喊得响没有用,祁同伟要的是结果。
下午,祁同伟就听到何耀华带来的消息,南书记和他的小舅子大吵了一架。
两人不欢而散。
祁同伟的办公室,何耀华汇报了最新情况。
“吵不吵架我管不着,我就想知道,那块工地有没有在拆除?什么时候能拆除。”
何耀华摇摇头,“我看难,何伟这人嚣张跋扈,在咱们河口县谁都不放在眼里。
别看南书记是他姐夫,可南书记还是个妻管严。
当年要不是他岳父,南书记恐怕还是个办事员。”
“你密切关注,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是,领导。”何耀华又问:“领导,您的秘书我替您物色好了,您现在要不要见一见。”
“行,让他过来吧。”
何耀华打开门,招了招手,一个头发梳的板正,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西装的年轻男子恭敬的走了进来。
何耀华介绍:“他叫吕青山,今年新分配过来大学生,平常做事踏实,是个不错的小伙。”
祁同伟总觉得对方的脸很眼熟,却不记得在哪见过。
【查看】
【白色】吕青山,好友度:2
签到进度:20%
背景:无
不错,基础好友度还挺高。
“那行,让他留下吧。”
何耀华推了吕青山一把,“还不快谢谢领导。”
吕青山带着大学生特有的青涩,小声说了一句谢谢领导。
神色既激动,又紧张。
祁同伟笑道:“不用紧张,跟在我身边恐怕会很辛苦,你要做好准备。”
“领导,我不怕辛苦。”吕青山赶紧表态。
“那就好,你先跟何主任,学习一下,尽快进入状态。”
“是。”
手机恰时响起,祁同伟看了看,何耀华识趣的带着吕青山转身离开。
电话是高育良打来了。
“同伟,恭喜啊。”
“谢谢老师。”
“我也是今天去了市里,才知道你已经升任的事,你不会怪老师吧。”
“老师,瞧您说的,您是老师,我是学生,哪敢啊。”
“不敢,还是说明有怨言嘛。”
“老师,您要是这样说,那我只能承认了。”
高育良朗笑几声,“这事确实老师做的不好,所以老师来给你送支援了。”
“什么支援?”
“咱们国家要建设一条从京城到南粤的铁路,位置会经过你们岩台市,具体途径哪些县,还没定下来,不过恰巧负责这个项目的一个负责人,跟我有点关系,看你有没有需要。”
铁路!
祁同伟直拍大腿,兴奋道:“老师,我太需要了,河口县百废待兴,有宽阔的土地来用于建设,如果能将铁路站点设在河口县,再好不过,我就能将整个河口县盘活。”
“那你做好准备,到时候肯定有考察队过去,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不能马虎。”
“是,老师。”祁同伟犹如上课般,回答的铿锵有力。
他实在太兴奋了。
雪中送炭莫过于此。
“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能不能成得靠你的努力,这里面竞争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学生明白。”
高育良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亮平是不是准备到你那去?”
祁同伟一愣,装傻道:“是吗,我不知道,今年该分配的学生早就分配完了,待会我让人查一查。”
“你和臭小子,还跟我装,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你要考虑一下芳芳。”
祁同伟沉默片刻,反问:“老师,您知道侯亮平是为什么到我这吗?”
这下轮到高育良有点不明白了,“我听他说是找了点关系,让他下去锻炼。”
祁同伟冷笑一声,“看来他也不敢跟你说实话,他走来是赵立春女儿的关系。”
“赵小雅?他怎么认识这位神通广大的赵总?”高育良还没反应过来。
他着实羡慕这两个学生,政治资源比自己好的多啊。
梁群峰的年龄摆在那,已经五十八了,今年或者明年就要退居二线,甚至是退休。
最多在临下去的时候再推自己一把,后面就得靠自己了。
“那您可就想错了,他走的不是赵家大女儿的门路,而是赵家二女儿,赵小惠。
听说他俩年岁差不多,还是在大学认识的。”祁同伟意有所指。
高育良笑容顿时定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