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若闻言不慌不忙地说道:“天下谁不知道幽破凌出身幽族,我们幽族内部执行家法碍你什么事了?至于姬天语,数万年来,她姬天语以及姬族不知道受了我们幽族多少庇护,姬天语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处处与我们幽族作对。当然,以上都只是次要原因,在我看来,他们两个之所以该死,真正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他们二人都是冥顽不灵之辈,留着他们也是与我们幽族继续作对,对待敌人,当然是该杀则杀。”
季丰紧紧皱眉,他竟然有一种幽兰若说的有理有据的荒谬之感,但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反驳说道:“你们这完全是强盗逻辑,凭什么他人的生死都要由你们幽族判定?”
“我们并没判定他人生死。”幽兰若平静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只是一场战争,一场只有你死我活的战争。战争之中,对阵杀敌、阴谋暗杀都是家常便饭,没有谁错谁对,我也不想说服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尚,也别把我们幽族看得太卑鄙,尤其别把我们看成妖魔。与妖魔为伍也只是一时的,等到大战落幕,我们取得了最终胜利,我们幽族将会立即与妖魔分道扬镳,再一次去守护九界的和平与稳定。”
……
之前九日耀星大阵被打破的那一瞬间,高空对战的林瑜和幽恒祖都被惊动了,他们都是剑修,对于剑气都极其敏感,虽然破阵的那一缕剑气只一瞬就消失了,但也都被他们捕捉与感受到了。
“好强悍的剑气!”林瑜和幽恒祖的脑海之中同时冒出了同样的念头。林瑜暂时想不到这样的剑气来自于谁,但幽恒祖却是知道。
“季丰果然得到了剑仙传承。”幽恒祖更加确信了剑仙传承这一想法,并忍不住要对季丰亲自出手。
此时就轮到林瑜阻拦幽恒祖了,林瑜经过刚刚那一段时间的飞剑蓄力,已经丝毫不弱于幽恒祖。
与此同时,一道黑衣持剑身影陡然出现在幽恒祖的身后,一剑刺出,无声无息,犹如行走在暗夜当中的刺客。
不过幽恒祖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敏锐察觉到了身后的存在,转身一剑斩飞了那黑衣剑修,他的力量明显要强于对方。
但幽恒祖也没有再乘胜追击,因为他知道,黑衣剑修的出现是一个信号,其它各方的支援都快到了,他再留下只能是面对围攻,于他不利,他需要走了。
“木逊、林瑜,你们都太过冥顽不灵了,为沐长生一人陪葬,真的值得吗?”幽恒祖临走之前留言一句,下一刻他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正是他之前在沐长生面前遁走的手段,连沐长生那样的十境修士都奈何不得,更别说林瑜和木逊了。
原来,黑衣剑修正是最近千年内成就九境的木逊,他看着幽恒祖消失后的那片空间,微微皱眉,唯有亲眼见到才能知道幽恒祖遁走的手段有多么不可思议。
林瑜朝木逊点了点头,没有太多交流,然后便径直去往了季丰的方向,以免有人再对季丰下手,同时她还有很多疑问需要季丰解答。
当林瑜赶到季丰这边之时,自然而然地听到了季丰与幽兰若之间的辩论,反驳幽兰若道:“古人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正与邪亦是此理,你们幽族喜欢宣称什么身在黑暗,心向光明,殊不知早已被黑暗渲染,忘记了本心,还能回归光明吗?”
幽兰若看了一眼林瑜,微微沉默后说道:“你的道理是对的,但我至少确定自己不会被黑暗渲染,还有我族老族母幽无双,你们是不是都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实话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些年她一直深受自身心魔的侵扰,她也从未放弃过对光明的向往。”
林瑜闻言面无表情地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论幽无双现在有多么懊恼与悔悟,也抵消不了她已经犯下的罪孽,在这点上,你也是同理。”
要知道,幽兰若在战场上一向以“杀人如麻”着称,若以此论罪,幽兰若百死莫赎。
林瑜说罢,没有再给幽兰若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对方收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洞天空间之中。
而后,林瑜看向季丰,露出一丝笑容道:“正常活捉一个元婴巅峰修士,奖励是十万战功,不过由于幽兰若的身份特殊,当奖一百万战功。”
“多谢宗主。”季丰抱拳谢道,不过他内心深处并未有太多的欣喜。
甚至,季丰还鬼使神差地问了林瑜一句:“宗主打算怎么处置幽兰若?”
林瑜惊讶地看了季丰一眼,心中在想季丰是不是被幽兰若之前的话语影响了。
不过林瑜最终还是回答了季丰的问题:“已知被幽兰若斩杀的我方修士就超过了千名,除非幽族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赎回她,否则她的死罪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不过也不会急着杀她,她身上还有一些秘密具有很高的探究价值,比如她的两把本命剑是怎么形成的,所以会对她先进行研究,再论其它。”
季丰闻言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此刻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连问不该问,怎么处置俘虏,宗门学院之中自然有着一套完整且成熟的流程,轮不上他来插嘴。
而林瑜却是想继续话题,向季丰询问道:“你是否觉得我们对幽兰若进行人体研究太过残忍了?”
季丰闻言摇了摇头,并引用了幽兰若刚刚说过的一句话:“这是一场战争,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没有残忍这一说法。”
“你说的很对,但我更希望你能够发自内心的认同这一说法。”林瑜对季丰谆谆教导说道:“你现在还很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太年轻了,所以很容易被各种思想左右,但等你日后年岁渐长,就会渐渐地明白一个道理,每个人活着都只是为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季丰不由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