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璃见余桁樾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余桁樾想不想去钓鱼,余桁樾点头后她就牵着他去了庄子后面鱼塘钓鱼。走过长廊,来到三面环水的沉鱼亭。
余桁樾一看见一只银狼,吓得往元璃怀里钻。元璃搂着人,哄道:“别怕,这是小白,山里捡的狼,很有灵性,它不会伤害你的。”
听见元璃说的话,余桁樾将埋在元璃怀里的脑袋探了出来,就见银狼像是一只大狗一样冲他摇尾巴,看起来很是憨厚。
余桁樾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离小白太近,一直贴着元璃走。
沉鱼亭里,下人们早就将东西置办好了,元璃坐在椅子上,拉着余桁樾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从后面环抱着他,手里握着鱼竿。
余桁樾坐在元璃的怀里,他在认真思考孩子的事情。
他得想清楚,他必须想清楚。
这里的氛围很安静,两个身体紧贴着温热的触感让元璃在余桁樾这里有着极强的存在感,她不说话,但是一直陪着他。
作为夫郎,生养孩子再正常不过了,而且越多越好,最好是女儿,这样在妻家才能站得稳当,过得更好。
昨日妻主所说的生养难处的确吓人,他明白妻主的好意,心疼他,不希望他受苦。
但他很喜欢孩子,他从小就幻想着能嫁一个温柔的妻主,能有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最好是一女一男,这样姐姐就可以保护弟弟了,往后也热闹。
他还是觉得有了孩子,他才算是有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完整的家。
思绪乱飞,余桁樾不自主地往元璃怀里钻,靠在元璃的肩上,额头贴上元璃颈间温热的皮肤。
“冷么?”
元璃见他的动作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将他身上的厚斗篷理严实了些,低眸问道。
靠近湖水,难免有些冷。
余桁樾今日里面穿的是锦缎云纹中衣,外面穿着一件浅紫色桃花纹样织锦短袄。
元璃本来是想让他穿那件黑色长毛大氅,但是余桁樾觉得穿着很臃肿,不好看,说什么也不愿意穿。
元璃只好将白狐长毛头蓬给人罩严实了。
余桁樾轻轻摇头,问道:“妻主,会一直待桁樾这样好么?”
“会。”元璃的回答毫不犹豫,望着余桁樾的眼睛中没有半分敷衍。
余桁樾抬眸,刚开口:“那……”
他还没说完,罗安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禀报。
“王女,正君,不好了,罗重来报,余少夫郎被余四公子推倒了,还流了血……”罗安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余桁樾震惊地声音给打断了。
“什么?大夫去了么?到底是为何事起的争执?”原本靠在元璃肩上的余桁樾听到姐夫出事了,瞬间坐直了。
“回正君的话,张太医眼下正在太医院,请她需要王女的手令,事情的起因是余四公子认为您德不配位,在花园里咒骂了几句,被正在散步的余少夫郎听见了。”
余桁樾没想到是因为自己,但是姐夫出事,他心里担忧,于是望着元璃求道:“妻主,我不放心,想去看看。”
相比于余桁樾的焦急,元璃分外平静,开口道:“叫罗重拿着本王的手令去太医院请张太医坐镇,另外将本王的黑羽牵出来,本王带正君先回京城,你们将行李收好后回王府。”
罗重和罗宝是元璃之前留在宣平侯府的属下,余翊勉和白杏禾都是小乖在乎的人,所以留着人保护两人的安全。
黑羽是肃王女的宝马。
“是,奴这就去办。”罗安领命退下了。
余桁樾很焦急,有冷静的元璃在身旁,他安心了不少,见元璃安排的周到,他就跟着元璃,听从她的安排。
元璃伸手将余桁樾抱到马背上,自己一跃而上,将人圈在怀里,驾马离开。
余桁樾会骑马,但是不擅长,他缩在元璃怀里,一动也不动。
余二公子到底是一直养在闺中的娇公子,原本三个时辰的车程,元璃驾马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虽然元璃考虑到余桁樾受不了,没有用太快的速度,但还是颠得他有些不舒服。
元璃将人抱下来,轻抚着他的背。
见人要冲进府里,元璃揽着他的腰,低声哄道:“先缓一缓,你现在的脸色只怕是张太医还要先瞧瞧你。”
余桁樾现在的脸色泛白,可想是极不舒服的。
听见自家妻主的话,余桁樾顿住了,这时候门口的下人哆哆嗦嗦地上前。
“见过肃王女,肃王女君。”
王女和王女君突然到访,是侯府没想到的,而且今日少夫郎出了意外突然生产,整个侯府都乱成一团了。
“免礼。”元璃扶着余桁樾,没急着进门,而是问道:“本王和正君听闻余少夫郎生产,心中担忧,便来看看,带路吧。”
下人连忙起身带路,不敢怠慢。
余桁樾已经缓过来了,开口问道:“张太医可在?”
“回正君的话,今日张太医本是来给余大小姐诊脉的,来的时候听闻少夫郎出事了,便被嬷嬷请去坐镇了。”下人恭敬地回道。
离院子越来越近,余桁樾听到姐夫的喊叫声越来越大。
院子里余翊勉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她想进屋可是夫郎死活不让,自家夫郎的嘶喊声揪得她心焦。
侯夫郎青氏也在这院子里,余蕴桔跪在他脚边,左脸红肿,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是被余翊勉打的,他现在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你啊,就是心实在,你长姐再怎么说也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打一巴掌这事便过去了,还能重罚你不成?跪得这样实在做什么?”
青氏一脸慈父的模样,将余蕴桔扶起来,话里话外都是威胁,可是余翊勉此时心里着急,火气极大,直接用力将刚要起身的余蕴桔狠狠地按在地上,院子里地上的石头硌得他膝盖生疼。
“眼下情况紧急,但是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害得是我的夫郎和孩子,是余家血脉,便是母亲来了,也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余翊勉强势地让青氏都有些犯怵,这些年余翊勉一直半死不活的,缠绵于病榻之上,可是自从张太医给她看过病后,余翊勉站起来了,还准备参加今年的会试,如今气势逼人。
但是他到底是余翊勉的长辈,余翊勉这样不敬,他是有权利罚人的。
“余翊勉,你放肆!我可是你的嫡父!”青氏皱眉吼道。
余翊勉刚准备反驳,就听见一道威严的女声。
“本王瞧着你也是够放肆的!”
元璃突然出声,整个院子的人都跪了下来,包括青氏。
“给肃王女、肃王女君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