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安排完歌舞之后,便退到一边去了。这时,皇后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翰林院编纂站了出来。按常理说,以他的官职是没有资格参加宫宴的,但因为他是皇后的父亲,所以皇上也并没有为难他。
只见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殿中央,看样子似乎有些醉了。他拱手行礼道:“皇上,微臣有一事相告。微臣的侄女对皇上仰慕已久,今日特想进献舞蹈为皇上助兴,同时也祝愿我朝繁荣昌盛!”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而皇后则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毕竟,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自己的父亲却要送别的女人进宫,这岂不是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皇上微微抬起眼帘,看向皇后,缓缓开口问道:“皇后觉得如何呢?”
皇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和愤怒,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微笑着回答道:“回皇上,臣妾的妹妹确实舞技一绝,臣妾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跳舞了,不如皇上也一同欣赏一下?”
皇后心里很清楚,皇上这么问她,其实就是在告诉她,他不高兴了。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已无法退缩。皇上淡淡地看了一眼皇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不满。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伴随着悠扬婉转的丝竹之声响起,只见闫嫽身穿一袭清透薄纱制成的舞衣,轻盈地迈着舞步走进殿内,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面纱,若隐若现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诱惑,身姿妖娆,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在场众人都未曾料到皇后的母家竟然如此舍得,将自家家族中的贵女打扮得如此艳丽动人,仿佛一件供人欣赏取乐的玩物一般。
平安王看到此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还是左相大方啊,居然舍得把这样的妙人儿献出来。”然而,一旁的夫人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臂,轻声提醒道:“夫君喝醉了,有些失态了。”平安王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言行实在太过放肆,先不说如今皇后的父亲已不再担任左相一职,而且这位女子本就是献给皇上的,自己却在此肆意嬉笑,实在是犯下了大罪。于是,他连忙起身,跪地向皇上请罪:“请皇上恕罪,微臣酒后失言,请皇上恕罪。”
皇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中自然明白他对明漪之事心存不满,但今日乃是除夕佳节,并不想因此事而引发过多的争执和麻烦。他挥挥手说道:“平安王快快起来吧,你毕竟是朕的皇叔,这些小事不必挂怀。”平安王如释重负,赶忙谢恩,然后重新坐回座位上。
闫嫽的舞姿的确惊人,连沈妍可都看呆了,心想:“若是我是个男子,定然会被她吸引。”然而皇上却没有多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沈妍可身上,仿佛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皇上甚至亲自给沈妍可夹菜,并关切地问她是否吃饱了,饭菜会不会太凉。最后,他还吩咐安康将自己的菜品送给沈妍可品尝。
丽贵妃看着皇上对沈妍可如此宠爱,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酸楚,但她再也无法产生嫉妒之情。毕竟,皇上对沈妍可的深情已经超越了一切,任何人都难以与之相比。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鼓掌称赞。闫嫽优雅地跪地谢恩,她的身姿曼妙动人,令人陶醉。沈妍可暗自想道,如果她是皇上,恐怕也会被这样的美人所吸引。然而,等待了许久之后,众人惊讶地发现皇上并没有出声夸赞闫嫽。大家顺着皇上的视线望去,原来皇上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晗妃,仿佛沉浸在她的美丽之中,完全忘记了歌舞已经结束。闫嫽顿时感到无比的羞辱和尴尬,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沈妍可注意到了皇上的失态,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皇上一眼,然后又看向闫嫽。皇上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妥。他连忙咳嗽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闫爱卿的侄女果然名不虚传,舞姿真是精妙绝伦啊!”
接着,他转向闫嫽,微笑着说:“跳得不错,闫爱卿有心了。”然后他轻轻地挥挥手,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皇帝的语气平静而温和,但其中蕴含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赏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
皇后看到父亲给自己使眼色,急忙开口说道:“皇上,闫嫽不喜金银俗物,不如赏她些别的,或者问问她喜欢什么?”
皇上听后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他心想,作为一国之君,赏赐臣子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岂有让臣子挑选的道理?皇后如此说话,分明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于是他冷笑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朕的赏赐有些俗气,朕不够高雅了?”
皇后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连忙下跪请罪道:“皇上,臣妾不敢。”
然而,沈妍却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一旁。她深知后宫中的女人心思复杂,个个都心怀叵测,谁也不愿意看到更多新人入宫,分走她们的宠爱和地位。所以,对于皇后的遭遇,她并没有出言求情。同时,其他妃嫔们也保持沉默,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得罪皇上或皇后。整个宫殿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气氛异常紧张。
闫嫽见此情景,赶忙开口说道:“多谢皇上赏赐,皇后娘娘只是一心为民女考虑,才会过于着急,言语不当之处,还望皇上恕罪。民女确实不爱金银珠宝,但是民女对皇上倾慕已久,真心希望能够留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说完,闫嫽娇羞地低下头去,脸颊泛起红晕。皇帝冷冷地看着她,并未说话,转而问闫闻鑫道:“闫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闫闻鑫连忙拱手回答道:“回皇上,微臣自然是遵从皇上的旨意,一切都由皇上做主。不过,还请皇上体谅一下小女的一片真心。”虽然表面上说遵从皇上的旨意,但他的语气却带着明显的逼迫之意。
“既然你们都觉得可以,那朕也乐得多个美人,那就封为闫常在,入住翠羽殿吧。”皇上直接宣布了住处,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翠羽殿是个不祥之地,自从张美人死后,没人住在那。说完也让皇后起了身,一国之母一直跪着让朝臣笑话。
闫嫽不知道这些事,还以为皇上很心疼她,虽然位份低了点,但皇上指给她住处了,不像明良媛,皇上都没考虑。“谢皇上隆恩,嫔妾一定尽心侍奉皇上。”闫嫽面色红润,娇柔的说着。
丽贵妃最看不惯闫嫽这种娇弱的样子,直接讽刺道:“皇后娘娘还真是贴心,自己刚刚失去孩子,就把妹妹送进了宫来争宠,皇后娘娘雍容大度,臣妾合该好好学学。只是臣妾的哥哥不争气,家里没有女儿。”众人听后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丽贵妃这话实在太不客气了,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不过他们也知道丽贵妃与皇后一向不和,这样的话也不足为奇。
皇后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淡淡的说道:“本宫也是看闫常在生得一副好模样,又知书达理,才想着让她入宫陪伴皇上。”丽贵妃冷笑一声,“皇后娘娘说得好听,谁不知道您的心思?不就是想找个人帮您固宠吗?可惜啊,皇上可不一定会喜欢呢。”
沈妍可看向瑶婕妤,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相视一笑。她们知道,皇上并没有出言阻止丽贵妃,显然也是认为皇后太过于心急了。毕竟,自己无法怀孕,就急于换人入宫,这显然是觊觎皇上的位置。
“贵妃妹妹,你误会了。皇上只是体谅闫常在的一片真心,不忍心叫闫常在失落离开。”皇后连忙解释道,但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丽贵妃听完后,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一片真心?会住在翠羽殿那种偏僻的地方吗?皇上对晗妃那才叫一片真心呢!自己都没怎么吃东西,一直盯着晗妃看,还时不时地让安康去换热菜,生怕晗妃吃到冷的食物。
“皇后娘娘说是就是吧。”丽贵妃淡淡的回应道。她的嘲讽让皇后今晚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形象逐渐崩溃。然而,她却无能为力。正如父亲所言,如果没有子嗣,她这个皇后之位不过是个空洞的名号罢了。但她绝不会轻易将这个位置拱手让人,尤其是让给闫琛这样的人。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要为弟弟和母亲报仇雪恨,亲手送闫琛和他那位可恶的父亲下地狱。
皇后和丽贵妃的嘴仗打完了,除夕夜宴也达到了一个高潮。这时候,沈妍可看见闫琛一人出去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好奇。她暗自猜测,闫琛一定是去见淑妃的。毕竟,闫嫽入宫后会一直住在翠羽殿,而那里距离长临殿非常近。于是,她悄悄地唤来小全子,并吩咐他偷偷地跟上去。小全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悄然无声地跟随着闫琛离开了宴席。
与此同时,瑶婕妤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幕。她立刻派人紧紧跟随其后,想要一探究竟。然而,瑶婕妤并没有看到闫琛本人,只是看到了小全子离去的身影。她误以为沈妍可能有什么不适,所以才派小全子出去。然而,正是这个误会让瑶婕妤得知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将成为后来沈妍可成功扳倒淑妃的重要助力。
果然,如小全子所想,闫琛出去后不久,淑妃便以殿内空气不好为由,向皇上请求出去透透气。因着她怀有身孕,皇上并未多疑,爽快地应允了。淑妃走出宫殿后,步伐匆匆,直奔御花园的假山处。只见她伸手按下一个机关,假山竟缓缓打开一扇门。小全子目睹此景,震惊得几乎无法言语。这座假山竟然隐藏着一条暗道!幸而他这些天与知音一同训练,身手敏捷,立刻闪身跟进。
跟随淑妃而来的瑶婕妤的手下们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在原地呆滞许久,才战战兢兢地返回,将所见所闻报告给瑶婕妤。瑶婕妤听闻后,严厉叮嘱他们务必严守秘密,绝不能泄露半句。随后,她等待着沈妍可回宫,并计划与之商讨应对之策。
沈妍可回宫后,瑶婕妤立刻前往寝宫找她。当得知瑶婕妤的惊人发现时,沈妍可同样感到诧异不已。然而,她并未对瑶婕妤有所隐瞒,而是坦诚地说出了真相。
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终于,淑妃带着人回来了。沈妍可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她的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双眼红肿,脖颈处甚至还有掐痕,但由于殿内烛光昏暗,再加上淑妃刻意掩饰,这些伤痕并不能被清晰地看到。当晚宴即将结束时,闫琛才姗姗来迟回到座位。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目光时不时地向淑妃投去几眼,然后便沉默不语地坐了下来。
此时,小全子悄悄地走到沈妍可身边,低声禀报:“娘娘,威武将军竟然要求淑妃娘娘帮助闫常在争宠,并要多加照顾闫常在。然而,淑妃娘娘却不愿意这么做,因此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令人震惊的是,威武将军竟然不顾淑妃娘娘身怀六甲,对她动起手来,导致淑妃娘娘哭泣着离开了。”
沈妍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小全子先离开,毕竟这是在宫宴之上,若是在此处窃窃私语,很容易就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而淑妃这边,她原本还在和身旁的人交谈着,但突然间,她的面色变得十分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那里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一只手在她的腹中搅动一般。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虚弱。周围的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纷纷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就在这时,颖贵妃突然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裙摆,低头一看,竟然是淑妃。只见淑妃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额头上满是冷汗,双手紧紧捂着肚子,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颖贵妃心中一惊,连忙蹲下身子,关切地询问:“淑妃,您怎么了?”淑妃咬着牙关,艰难地说道:“本宫……本宫怕是要生了!”
颖贵妃闻言,立刻意识到情况紧急,她迅速站起身来,焦急地对众人喊道:“皇上,淑妃要生产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宫女们惊慌失措,四处奔走,寻找太医和产婆;太监们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忙着将淑妃抬到内殿,有的则开始准备产房。而其他妃子们则面露惊恐之色,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颖贵妃心急如焚,一边扶着淑妃,一边安慰道:“淑妃别怕,太医马上就来了。你一定要撑住啊!”淑妃痛得几乎无法说话,但还是坚强地点点头,表示会尽力忍耐。
在紧张的气氛中,淑妃被抬进了产房。颖贵妃和其他妃子们则留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产房内却始终没有传来好消息。颖贵妃的心越来越沉重,她不禁担心起淑妃的安危。其他妃子们也纷纷议论起来,猜测着淑妃可能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