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圈,女衣院、针绣院、农事院等等都逛了个遍。
最后来的是珍馐院,这里有一排姑娘们都手持大锅,挥动着铲子,烹饪的香气引着两个馋虫过来了。
还有一些年纪小的,拿着模具压着点心。有的调着不知道什么的馅料,有的揉着手里的面团,主打的就是一个分工合作。
“好香啊!”
宋盛芙附和的点点头,逛一早上是有些饿了。
两人看了会儿,没有上前打扰,转身回去了。
珍馐院是女学里面最受欢迎的一个院科了,每次上课做出来的食物,都会放在食堂专门的窗口进行售卖,卖出去的钱就会拿回来作为学院的统一经费。
随着女学模式的慢慢调整,食堂与珍馐院达成了共识,每日的菜品不会像才开始那般浪费。
这种模式其他学院也有,针绣院会将学生绣出的成品拿到铺子上去卖,有些极其出色的则会放在学院里以作展示。
为了保证女学的多样性,慢慢的女学还未开发的空地,变成了农事院的实践基地,这里面的学生会亲自下地种植,对她们来说理论课程相较于其他学院比较多,所以更需要通过实践来检验真理。
这里面有些知识也是宋盛芙整理出来的,不过不多,只有一些现代抗灾害的常识和一些特色化的农业种植技巧。
宋盛芙记得这些简单的东西,但没有深究过,只是浮于表面的一种理论。
这些都需要她们去验证去改变,最后才能得出结果。
还有许多的东西,宋盛芙还没拿出来,这些先让人去实践去了,确定能做出来才会拿到女学里作为教学内容。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这个时代原本已经得出的经验。
这些也派人去归纳总结,借用已经存在的农事书籍,多方位教学。
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做好。
如今的寻鹭女学无论是在上层还是下层眼里,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甚至有些在背后偷偷的嘲笑。
不过谁在乎呢?
宋盛芙听过也只是笑一下罢了,她做这个可不是为了名声。
要是为了名声,她也可以开个正儿八经只教教诗书经义、琴棋书画、管家理事的贵女女学。
可是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面,女性地位低下,一个是传统思想的禁锢,二是无法进行自我创造产生价值。
即使这个时代不是宋盛芙以往认知的古代,但是在以农为本经济基础上,许多理念都是相通的。
女性由于条件的劣势,大多数都没有男人特有的强大体力,无法长久的从事农事活动。
久而久之,女性无法在这上面创造同等或者更多的价值而被淘汰,成为男性的附庸。
男人的劳动力成为主力,田地也慢慢被男性占为己有,直到现在,田地分配只会根据每家每户的男性人数,来进行官方分配。
女性失去了田地的获得权,在固有的观念里面,因为先天获得和劳动所得人们都更期盼自己的下一代是更多的男性而非女性。
从远古的母系社会演变到现在,成为彻底的男权社会,女性的地位逐渐降低。
要以微薄之力对这个男权社会产生一点撬动,宋盛芙想到的是提高女性的生产力。
当然或许有更好的办法,她不过是走了千万条路中的其中之一。
她做第一步就是先让这个时代的女孩能用手艺养活自己,然后慢慢的女性能做的事情变多,就能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
有句话怎么说的,妇女能顶半边天嘛。
咱们不顶半边,先顶一小部分,慢慢来。
她在这里悄悄埋下一个火种,至于以后会不会成燎原之势,且看后辈之力。
等到期考结束,女学里面还提前过了个年会,所有的学生们聚在一起,拿出自己所学热热闹闹的庆祝着。
她们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坐在宽敞明亮的书院,接受夫子的教学。
这里面有庄户的女儿,也有当年逃荒被卖的女孩儿。
她们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在那场大雨之后,就会变得黑暗无比。
在被父兄牵着卖给伯府的时候,她们幻想过自己成为奴仆、成为大丫鬟、还想过大可能会被卖进楼子里。
望着燃起的篝火,热浪扑面而来,不仅灼热着她们的脸庞,也燃烧了她们的心灵。
年会之后,她们就跟着统一的车队,各回各家了。
张巧与张青就坐在其中的一辆马车里面,这里面坐了七八个同样的学生,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讲着自己遇到的趣事,个个神采飞扬。
张巧一如既往的稳重,时不时附和两句。
张青则是更活泼些,一路上说个不停,外面驾车的马夫们听着都有些向往。
这些妮儿口中的女学有这般好?
有些心疼家里女儿的,听着也有些意动,不知道那寻鹭女学还招不招人,等下会问问,可以把家里的闺女\/孙女送过来看看。
听说免费吃住,还不要学费呢。
张巧张青回家后,是张宝亲自在庄子门口守着接回来的。
回去以后发现家里桌子上摆满了菜,还有平日里见不着的肉菜。
虽然两人在女学里经常也能吃到肉,但是在家里这样还是头一回。
“娘,我们回来啦!”
她们的娘正摆着碗筷,听到响动就转过头来,见人都回来了,一脸的惊喜。
“呀,回来了,这么快。”
张婶子手在身上擦了擦,上前攀着走在最前面的张巧,眼里盈盈含着热泪。
“长高了,脸上也有了些肉。”
“娘,您看看我。”
张青凑过来,脑袋都快钻进张婶子怀里去了。
张婶子笑出了声,轻轻拍了拍张青的肩膀。
“我瞧着这是谁,跟个小牛犊一样,长着这么壮实。”
张宝瘪瘪嘴,刚刚他都瞧见了,还仔细问了问两个孩子女学的伙食怎么样。
听到说每日都有两顿肉的时候,心里发酸羡慕的紧。
隐隐闪过一个怎么我不是女学生的念头出来,一想到这出,张宝赶紧呸了两声。
“祖宗勿怪,祖宗勿怪。”